【篇一:珍惜眼前人】
那年寒假,父亲打算带我回爷爷家过春节。我回答得很干脆:“不去,不想回去。”
“祖父可是很想你呢……”父亲说。
“不回去,说了不回去,还问那么多遍。”我烦了,声音增加了八度。这个寒假我早已经和从美国回来的发小约好了见面,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爷爷家在襄樊,北方的冬天太冷,对于生于珠海,长于珠海的我来说,非常不习惯,况且去年回过一次老家,开学后又要面临中考……总之,我有n个不回老家的理由。
爸爸最终没有说服我。大年初一,他一个人回了老家。拖着拉杆箱,很落寞,很孤独。我通过电话给爷爷拜年,爷爷说:“孙子,明年春节一定要回老家,爷爷带你去滑雪……”我满口答应了。
我素来不相信报应,然而那一天,却让我遗憾终生。大伯传来爷爷因车祸去世的消息。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眶湿润了。
再次见到爷爷,已经是在殡仪馆的冰库里了。肃静的殡仪馆里,爷爷静静地躺着,还是那样慈善安祥,像是在做一个梦,却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姑姑拉着我的手说:“你爷爷最牵挂的就是你,前几天还说着等你回来过春节……”我无言以对,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爷爷,对不起!”这种悔恨,一生都难以忘记。
在父辈们的记忆中,爷爷一直很坚强。无论是文革中残酷的批斗,还是留职处分时严重的打击,爷爷都很平静地面对。在我的记忆里,爷爷总是笑眯眯的,而现在那熟悉笑容却永远消失了,连同那陪伴我长大的和蔼的声音,一起消失了。
姑姑说,爷爷重伤期间,还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希望与我见上最后一面,但他终究没有坚持到我回家的那一刻。
“爷爷――”我哭喊着,紧紧地趴在冰棺旁,泪如泉涌……
爷爷是最爱我的:不仅是我的长辈,更是我的老师。忘不了,爷爷用干枯的大手,紧握着我的小手,和我一起写着稚笨的毛笔字;忘不了,爷爷抱着我,手捧小人书,给我讲“三国”、“水浒”的故事;忘不了,爷爷和我坐在浓密树阴下的石凳上,在楚河汉界边厮杀……
当我想要去弥补曾经的遗憾时,却发现为时已晚。当我想要去细细品味那美好的回忆时,却发现早已模糊。当我想要去尽一点孝心时,却发现早已无用。
珍惜眼前的人,因为时光不再等。
【篇二:爱如潮水】
我几乎是被外婆带大的。那时候我们家生活还不是很好,妈妈和奶奶在田里劳作,只有外婆带着我玩。饿了,外婆就抱我去找我妈喂奶。不管什么时候,我几乎都和她在一起,所以外婆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亲人。
慢慢的,到了初中。我只能一周看见她一次,感情变淡了,和她说话越来越少了,甚至有时候她问我什么时候放假,我还凶巴巴地跟她说话。而她呢,却仍像小时候一样,总是把最好吃的、最好用的东西都留给我,自己穿的却是几年前的旧衣裳。
原来的我一直以为婆婆那么好,不会去天堂。到初三毕业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可能真的是变老后体力不支,她上厕所时摔了一跤,后来就一直躺在床上,我本以为她会好起来的。可是没多久噩耗就传到我耳朵里,她走了……
临近家门的时候,我的心在跳,我怕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会喊我名字的人,我怕我看到的是一张冰冷的面孔,我怕我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没有灵魂和血色的躯体,我希望我看的是一个穿着素黑衣裳的、满头白发的人坐在客厅里等我,然后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说:“快过来啊,我给你买了好多你爱吃的!”可事实并非我所想,我一进家门看到的是灵堂的装扮,后面是一个冰棺,里面装的是谁,我当然知道。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我想离开这个充满悲伤的家,我屏住呼吸,鼓起勇气朝着冰棺走去,我牵着妹妹的手都开始冒汗了。我看到了她,她双眼紧闭着,嘴巴微张,仿佛直到临终的最后一刻也希望能笑着离开人世。
原来她那消瘦而黄黄的脸至今已然全无,我看到的只是一张苍白的脸,我看到她手上都结冰了。我没有哭,因为我还记得她告诉我要常笑,虽然我知道这种时候还笑的话就是不孝,可是我还是给了她一个微笑。但是我看到冰棺里的她好心疼,我想把冰棺揭开,然后抱住她说我好爱你,我想扒掉她手上的冰,然后捧在手里为她哈气,这样她就能暖和点,也许她会活过来呢。当时我是这样想,可是下一秒我就觉得我太天真了。她火化的那天,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把冰棺打开把尸体放到棺材里,可心里想的却是生怕他们把婆婆弄疼了,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当我看见棺材被抬上车时,我才知道我永远失去了婆婆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的爱我了。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的爱如潮水,一浪一浪地拨打着我的心弦;她的微笑像月光,一缕一缕透进我心房,天堂里没有人世间的黑暗和冰冷。我希望她是天上的一朵白云、一个星星,可以看着我慢慢长大……(文字/高204班龚可倩)
【篇三:那一次我哭了】
男人,在人们心中都是坚不可摧的一类人,但是,他一样会哭。
比如我。
我很少会哭,但那一次,我哭了,哭得彻彻底底。
暑假依旧是那么酷热,酷热中却含着一丝冰冷的气息。
那一天,爸爸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姥姥去世了。”
我们发疯似地奔了回去,与往常一样,只是少了往日的欢乐。
我们回到了老家,一下车,迎接我的已不再是那一双充满老茧的手,而是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姥姥,你怎么在冰棺里睡了呢?姥姥你快醒醒,姥姥,姥姥……”尽管我一直呼喊着她,但姥姥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
三岁的弟弟喊了我,用他那不顺溜的话问我:“姥,姥,她怎么,还不起来呀?太阳都,晒屁股了。”
看着弟弟那呆萌脸颊,我紧紧地抱着他,哭着说:“姥姥只是累了,想要多睡一会儿,不要去打扰她,好吗?”弟弟傻傻地说了一句“哦!”便跳着离开了。
门外,忽然传来了几声犬叫。那不是姥姥与我一起在野外救回来的小狗吗?姥姥你看一看,你睁眼看一看,我们曾经的小狗已经这么大了,你看一下。
晚上,整个家庭的人都来守夜。
姥姥你看见了吗?所有人都来为你守夜了。
姥姥你还会回来与我们所有人一起谈声说笑吗?
姥姥你还会用你那粗糙的手抚摸我,来和我一起养那只被遗弃的小狗吗?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我们永远相信姥姥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
那一次,我哭了,哭得彻彻底底。
但我相信,姥姥一直没有离去……
【篇四:难过的一件事】
我从小就在奶奶身边快乐地成长,可有一天奶奶突然离我而去,这是最令我难过的一件事。
2015年1月2日晚上,我上完书法课,打包了一碗福鼎肉片,送给生病的奶奶吃。奶奶特开心,喝了点汤,搂着我笑眯眯说她的病马上就好了。谁知我回家睡下没多久,妈妈将我摇醒:“宝贝,爷爷打电话来说奶奶病情加重了,我们赶紧过去!”我立刻惊醒坐起来,哭出声:“奶奶本来就病了,病情加重,不是雪上加霜吗?这可咋办?”我和妈妈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奶奶家楼下,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那儿,我心里更加紧张了。我冲进奶奶家门,只见奶奶倒在卫生间门口,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我扑上去,哭喊着:“奶奶!奶奶!”可奶奶一动不动,我不住地亲吻奶奶的唇,并恳求医生救救奶奶。妈妈告诉我奶奶去世了,把我从奶奶身上扶起来,紧紧地搂着我。我泣不成声,心想:“怎么一下子,奶奶就没了?”
奶奶的葬礼在第三天早上举行。我趴在冰棺上,呜咽着,低声地呼唤着奶奶。奶奶躺在冰棺里,面容安详,睡着了似的。我一个劲地注视着奶奶,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奶奶了。
葬礼开始了,我捧着奶奶的照片,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奶奶的遗体被推进火化房时,我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奶奶!奶奶!”
奶奶已经走了两年半了,每当想起奶奶,我的心总是隐隐作痛。奶奶,你在天堂听得见我的心声吗?
【篇五:轻轻推开那扇门】
一路月色,透过山间的树枝往天上看,一轮皎月。不知何时有过这样的心情了,也不知道何时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去看月亮。
我们在返回母亲家乡的路途上。
今年三月,外祖父因病辞世,享年63岁。在祖辈中,就属他与我最亲了。祖母在父亲十一岁是病故,我连一面都没见;祖父大多数在伯父家住,大前年来我家住了一个来月,也病故了。不过对于祖父、祖母,我没有太伤心,也许是因为没有那么多伤心的回忆。而外公不同,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能见到他,直到他回老家养病后。
车停了,我们到了,乡里的夜晚比较冷,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出来接我们的是姨丈,估计他没多睡好,眼睛红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我们走到老屋跟前,姨丈轻轻推开那扇已有了一些年月的门,传出一声古老的刺耳的声音,“嘎吱——”。我们跨过庭院,走进了大堂,一副冰棺摆着,亲人们泣不成声,见到我们来了,无法抑制的悲伤涌了出来……
我缓缓地跪下,跪走到母亲跟前。母亲当时泪流满面,抓住我的手就拉到冰棺前,“看看你们的外公啊!这是最后一次看他了。他平日里对你们多好,百依百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省下来给你们吃,疼你们胜过自己!快看看啊!最后一眼了,呜呜……”她有些激动,似乎怕我错过了什么一样。她的嗓音嘶哑了,却仍向我吼着,推着我到那冰棺前。周围的人见了,纷纷拉着她说:“不要这样,会把孩子吓坏的!”我跪走到棺前,有一个人掀开了那盖在透明棺盖上遮住外公的脸的毛巾。那张熟悉的脸没了血色,铁青一般,嘴唇是紫色的,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的。这冷冰冰的人是我那慈祥的外公?我心里涌起的悲怆和哀痛铺天盖地。
我只能回来一个夜晚。这一个最后的夜晚,明天外公就要入葬了,所以我决定通宵一晚看着香火,不能让它断了。我跪坐着,偶尔抬头,看见那土墙上有一个鸟窝,想起来隐约告诉过我鸟在家里筑巢是吉祥的象征。
大约凌晨一点半,一只大鸟飞来喂窝里的小鸟,原来那不是一个荒鸟窝!不知怎地,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痛,痛到连呼吸都困难。外公当年为了帮助父母的事业,五十多岁了还骑着一辆丰行牌的自行车跑业务,处理着一些事务;后来,外婆病了,也是他一个人照顾着外婆,买菜做饭,对子女说:“你们要是没时间,就不用来了。”其实谁都看得出,子女在他身边有多开心;午后的那块菜地,也是他一锄一铲开垦的;他跟我下象棋,到最后都还是“输”;村里的地,哪家人要用都给了他们,村里的人纷纷说他大方,外婆却骂他傻……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不知是被屋外的雾气染湿了。
晚上的风吹进来,呼呼的响,带有一点寒意;周围是多么的寂静,望着那与天空一般黑的山头,似乎周围只有我一人,在回忆中翻滚……
翌日清晨,外公入葬了。
看着那棺材,想着再也不能见到那慈祥的面孔,一股凄凉的感觉从心里升起。送过一段路后,我们便折回到了祖屋子。
昨晚好像做梦一般。我轻轻推开门,里面没有冰棺,没有人,没有哭声。再看看墙上的燕子窝,没有一点动静。我又缓缓地推开门,拉住那铜把,轻轻把门合上,有时那一声刺耳的声音钻入耳朵。
外公家里那扇门,永远合上了,在这个晚春的有些清寒的早晨,锁上了一把又沉又重的古老的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