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泪的味道】
泪,是心灵情感的表达,灵魂悸动的表现。—题记
那人说过:“泪,是人心中萌生感觉,只有拥有灵魂的人,才有泪。”
可我已无泪,或者说没有纯粹的泪,只是身体通过某个创口而涌出的生理盐水。没有情感,不带温度。
那人说过:“流泪是一种本能,遵循天性的本能,将情绪依附于那液体中,就是“泪”。
泪是珍贵的,就像鲛人的泪,恐惧和疼痛是黑珍珠,思念就是蓝宝石;感动变成金珍珠,离别的伤痛就成了红宝石。可惜,人并不是鲛人,留下的泪,也不能变成宝石,却是一样地珍贵。因为人眼泪中深藏的情感,足以令任何一个海洋翻腾不息。
我是何时无泪,是在那人走之前的挽留还是走之后的崩溃?这些都不重要,我已无泪。
无泪的日子就像一部漫长地黑白电影,看似单调平静地表面,底下却暗流涌动。我在影片中的场景穿梭,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巨大的迷宫,却没有任何提示。最后,闲逛也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我就走出了迷宫,进入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却更令我恐慌,因为不是熟悉的黑白,而是纷繁的彩色,而且,这个世界的人,他们都有泪。
泪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东西啊!当它出现时,周围的人就会感知到,也许这是缘于人的另一种本能—敏感吧!
我讨厌泪,讨厌它诞生时的低气压,讨厌它快乐时宏大的喜悦,只是因为我无泪。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不同,所以才要更好地伪装,于是,一张面具、一件冷漠的外衣,生人勿近的气息就蔓延至全身,我成了别人口中的怪人。渐渐地,我就像是与这个世界割离,一边温暖如春,一边寒冷如冬,我站在严冬中眺望暖春。温暖看多了也会带来伤害,所以我借助黑暗疗伤,抽取黑暗的力量化丝结茧来保护自己。
时间在黑暗中逝去,我还在沉睡,我的伪装依旧完美,可却有什么开始不同。
有阳光开始降临在这片土地,他们驱散着黑暗,我被惊醒,睁眼看到的却是一片生机。阳光穿透了厚重的阴霾散向大地,驱散它所在的黑暗,褪去黑暗的土地上诞生了新生命,它们以一种向上的姿态诠释着生命的真谛。黑暗被慢慢逼退,直至退回我身边与光明抗衡。但我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黑暗正一点一点消失,我很快就要失去这道屏障。既然如此,迟早都是暴露在阳光下的结局,早和晚有什么不同吗?我从黑暗中走出,阳光瞬间将我吞没。
想象中的灼热和痛楚都未出现,有的只是令人眷恋的温暖,身心都沉醉。冰封的感知一一被唤回,我的伪装正以冰雪消融的态势消失,撕下伪装的我没有受到伤害,取代冷漠的是另一种迷恋,那是来自灵魂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心房。我的眼眶开始泛红,里面是压抑的情感在蠢蠢欲动,但它们仍在等待,等待着某个合适的时机逃离。慢慢的,眼眶里的液体达到了沸腾的温度,一滴,两滴,三滴,接连不断的液体开始滚落,那份灼热,仿佛要将自己融化。
我伸手接过一滴泪珠放入口中,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啊!满满的苦涩布满了整个口腔,里面潜藏着压抑,悲伤与绝望,在绝望中蕴含着希望,这些情感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冲击着内心深处的灵魂。我想,我已明白,既然世界以它的宽容赋予我新的生命,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
泪,它是一切情感的载体,是灵魂的一种表达。但,有些泪,尝过一次就够了,不去铭记,不去回忆,就让它和记忆一起随时光变老,在岁月中馥郁。
【篇二:共享生命】
澈。这是我的名字。
我,是一只鲛。
是的,一只鲛。
我们有五百年的寿命,可笑的是我们只能在海里,和自己的亲族相守生活。我们只承认自己的亲人,绝不容许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族和我们平等。甚至同族之间也水火不容、我们是东海鲛人,性情残暴是我们的代名词。可偏偏诞生了我这个异类,我不愿意那么残暴的对待自己的同族和异族。
于是,家族灭亡之后,我并没有加入另一个家族。我是雌鲛,他们本可以接受我。
所以,到现在,我还是孑然一身。饿了吃点海鱼,再不济吃点海草,就算那东西难以下咽,也毕竟是果腹的食物。我不愿意和他们一样,吃人肉,喝人血,如同修罗一般。我没有父母兄弟,同伴们常常嘲笑我,说我太傻,竟然对人类抱有那种期望。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人类有好有坏。
这几年的孤独生活,我只是只身一人在海底游弋,不剪头发,也没怎么见过自己的容貌。今夜为十五,月极美,我打算去海面上看看。甩动自己银白色的长尾,轻松地游到海面上。鲛人生长缓慢,今年我已经二十五岁,模样却似十多岁的孩子。
前面是一座小渔村,我也没打算离开。晚上海岸边没什么人,再说鲛人也有性善者,长相都差不多。吾族为银色鱼尾,其他的族群是蓝色鱼尾。
浅海处的沉船真多。许多黄金宝石闪闪发亮。但对我没什么用处。我倒是找到了一面镜子,古色古香的,形状如同勾玉。好看倒好看,只是,在海面上会照得更清楚。
看着海滩上没人,我悄悄游上海滩。
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这几年我长得越发的美貌。说实话,主要是我那头及腰银发给了我一种特殊的美。那头长发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每一缕发丝都油光水亮,触感如丝。杀过人的鲛人,瞳色是血红的。我的眼睛则是蓝色的。但这幅容貌又有何用?换不来任何东西。我轻轻把鱼尾抬起来,银色的鱼尾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耀眼夺目。
我的注意力被严重分散,以至于我没有发现有人过来。
黑发黑眸的女孩子从我背后走近,猛然间我一回头,刚好看见她。她笑意盈盈的朝我走近一步:“你好呀,鲛人姐姐。”
我很惊讶她为何不怕我。她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对我说你又不会伤害我‘,为何要怕你?
我低头不语。
“我叫明。”
“我叫澈。”
这是我们的初见。认识她以后,她似乎渐渐改变我的生活。至少我有了一个朋友,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直到……
那天我上岸去找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我敲敲一只蚌的壳,问问它怎么了。“她呀,前几天被选为祭品了。”
“晚上有人看见一银发女子,以为是海神,便打算用活人献祭。这几天突发海啸,死了好多人,他们希望能这样平息海啸。”
什么?她……死了?
不,不要!我不要她走!
于是我找了许许多多的人,总算找到了方法——那人给我一株花,说它是蓝色的彼岸花,将它种在岸边,四天后,当它开花之时,它就能吸取你的寿命,复活亡魂。
他说,这样她就能回来。只要我可付出半生寿命。
半生的寿命又如何?没有她,我就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而已。
后来,她还真的回来了。
有人说我傻,我不觉得。
毕竟,有一种东西,是你拿命也换不来的。共享生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