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家乡的滋味】
雪白的淀粉在老旧的白瓷碗中快速搅动,似浊浪翻滚。青花在碗边招摇,似是从这平凡的粉质中生长出来的。一只苍老的手娴熟地将发酵好的面粉挑起些许,只轻轻一舞,这看似黏着的“液体”便已服帖地趴在了铁片上。葱花、肉丝、榨菜,一样样食材被轻快地“啄”起,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放在了花白的“地毯”上。小铲向前一推一按,一个饱和的白包已呈现在了人们面前,锅内热油早已“噼啪”地鼓起了掌,似在期待,似在欢迎它的到来。
只见那苍手一翻,顿有“翻手为云”之感,白色的淀粉似一朵轻云,一声不响地就跳入了滚油。翻入油锅,在那“饱经风霜”的铲子熟练地挤压下,它原本雪白的身躯渐渐变得微黄。铲子没有动作了,任它浮沉,似要看它能翻出个什么花样来。油锅外,老板娘在与食客聊天,熟悉的乡音,与锅中袅袅升起的香味一起和入空中,成了一种勾人回忆的乡味来。铲子在最后再次按压几下,等到油鼓再次鼓起,表皮也已被炸得酥脆金黄,用漏勺一捞,再往铁丝网上一扣,香味四溢。金黄的表皮在白色塑料袋中闪着油光,下面还包着报纸。
从老板娘手中接过油鼓,初入手仍有些烫,用烫红的指尖轮番捧着它,用力吹去那上面挥之不去的热气。
等到不是很烫了,外边稍厚的淀粉层在口腔中形成一种粮米特有的清甜,被包裹着的瘦肉不油不腻,与淀粉粘连,鲜嫩多汁,再加上榨菜的咸味,那脆脆的口感与软糯的淀粉相结合,口感丰富,一层一层地深入人心,实是人间美味!
手中只剩下最后一口,没有了其他填料,一口吞下,早已被肉汁渗透的淀粉有着一种独特的香味,不会喧宾夺主地覆盖那甜味,却又能恰好烘托那份味道。
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拍拍手,手中还有些许油鼓的油渍和香味。老婆婆仍在泡着油鼓,嘴上与客人话着家常,笑容填满了一道道皱纹。我想这就是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