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寒冬,是另一种春天】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下雪了!
任北风呼啸肆虐,不喜雪的我独自走在青色的路上。雪,很薄。远处几片乌云遮住了阳光,给人压抑的感觉,仿佛太阳已经用尽了他的力气,再也无法撑起蓝天。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下来,花已谢,木已朽,落叶伴着雪花,踩起来咯吱咯吱,只叫人无限叹息。寒冷,贯穿身体,直击心灵,心不禁抽动了一下,我望着远方,喃喃道:“也许,这才是冬……”
忽感腹中无物,饥寒交迫,便找一家餐馆暖暖身子。点餐之后,坐等上菜,望向门外,一个学生模样的哥哥顶着雪向餐馆跑来,却只在门口徘徊,只在檐下避雪。他的帽子还带着碎雪冰碴,一部分已经湿透,肩上的落雪慢慢化成水,渐渐渗入衣服。他不停地搓着手,不住地跺着脚,只祈求这雪下得小一点……
同情不禁涌上心头,也许,我应该……然而,比我更快的,是餐馆老板。他快速地推开门跑出去,和那个哥哥言语了几句,哥哥不好意思地被他拉进店里,找个位置坐下。老板细心地给他一杯热豆浆,还要留他吃饭,哥哥婉言谢绝,抬手摸了把脸上水,那是雪化的水,也是感动的泪……
饭饱,走出餐馆,回望店铺,门面虽小,我却觉得它十分高大。雪,下得小了些;心,逐渐暖了些……
坐车回家,车上的乘客很多,座位无空。有位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奶奶上车来,走路像踩棉花一般,一步轻,一步重,每迈一步都很艰难。车突然加速,老奶奶下意识地抓住扶手,但准备不足,力量不够,眼看要摔倒。一位年轻的哥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扶住老奶奶,并搀扶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座位,坐好。然后,他悄无声息地下车。
到站下车,失足跌倒,竟不觉疼痛,起身后,我抬头望天,雪,已经停了,太阳弱弱地对我微笑。纵使草木枯萎,心中馥郁芬芳。
也正是因为这些,春天才来得更快吧?
其实,寒冬,的确也是另一种春天。
【篇二:小树枝】
“嘿哟,嘿哟……”人们的伐木号子回荡在这空阔、平静、洁白,却白得死寂的荒雪平原上。
“咚——”一棵苍松又倒了下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荒雪中多出了一根小树枝。它小得可怜,甚至连它头顶上的一片叶子都不如,一片雪花似乎就能轻松地把它撞成两截。
这树枝,渺小,柔弱,却依然赶往最近的森林避雪。它走啊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冷。老天好像也与它作对,把阳光遮掩,扔下的狂风暴雪,满天满地。
在风的尖笑声中有一位走不动的老树根,正在风雪中喘息。小树枝毫不犹豫便用自己来做拐杖,供老树根行走。在旅途中有个伴,终究会安心些。它们身处寒天冻地,心却彼此温暖,坚挺在风刀雪剑中踯躅。
“唔——唔——”风愈刮愈烈,烈得连声音都提高了几十分贝。在这如沙漠般荒凉的雪原上有一块被“冻白”的煤块,这是从人们的伐木车上掉下来的。小树枝、老树根,还有在路上遇到的另外三根树枝在“白煤”后避雪。啊,身体里连最后一滴小水分都冻结了,它们一直在瑟瑟发抖。
老树根用它的枯手取出一根火柴,划出一缕火光,为这一片苍白添上一个红点。树枝们感觉到了温暖,却担心火花随时熄灭。过了一会儿,这火花——它们最后的希望,如流沙一般,正慢慢消退。树枝们纷纷献上自己的叶子、树皮。就这样,火花又获新生一般亮了起来。
可其中一根强壮的树枝却闷闷不乐,感觉火苗不够亮堂,缺少热度。它的贪婪心思又从火苗放到了其余的树枝上。突然,它猛地起身一跃,把除小树枝(或许是因为这根小树枝过于渺小,直接被忽略了。)之外的树枝纷纷折断,投入火中。它们在火中拼命地挣扎。可是越挣扎,火燃烧得越旺,它们再也逃不出火团。
“轰”,火焰喷射,壮树枝心满意足,如同投身于热泉,暖得烈,烈得痛,却不知自己早已陷身火海。唯有小树枝,在煤旁的雪坡上得以幸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同类自相残杀,却无能为力。想哭,泪水溢出来又马上被冻住。
第二天,“嘿哟,嘿哟……”人们伐木的号子又响了起来。“哗——”又一片森林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