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爷爷的老屋】
滂沱大雨过后,苔痕毕现,延伸到石阶上,瘦瘦的大黄狗,泥泞的老路,灰灰的屋顶。
花瓣似得阳光随着流水贴到眼眸里来,村前窸窸窣窣的树叶把阳光剪得支离破碎,村口的老妇们含着阳光诉说着旧事,爷爷笑的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的小漩涡里溢出来,漾及满脸,他爱老屋更爱这所村庄。
油光锃亮的皮鞋随着令人心头微颤的脚步声,拆房的官员扔下一句:“这栋房子就要拆了,只要邻里同意,主任盖章,你就搬走吧,不会亏待你的。”
随着官员匆匆的一瞥,爷爷吃力的睁开眼睛,倚着门槛,在风里,用那深邃的浑浊的眼,凝望着这所老屋久久的噙满泪水。
不知道听谁说只要房子布置够好,只要邻里不同意,说不定就不拆。他蹙着的眉舒展开来,倏地,像冬天里的积雪消融一样沉下心来。
爷爷是出了名的犟脾气,和隔壁老王本是水火不容。可却对着镜子郑重的吐出几句:“老王啊,你最近可好,病好些了没。”挤出几抹尴尬的笑容,继而摆出不同招手问好的动作,令人发笑。可还是不满的歪着嘴,到邻近的小店买了些红润的苹果,像他充满恳切的心。
爷爷又摆弄着扫把,尘土呛得人鼻息发痒,他头戴着草帽,黧黑的双颊深陷下去,满脸的皱纹和衣服的褶皱连成一片,微眯着双眼,几近贴在墙壁上,擦抚着这份永恒。
儿子总是抱,“这陈旧的老椅子就该丢了,又破又旧。”他吃力的搬起椅子,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沉重而缓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门前,他迈不开脚步,这意味着他将失去这多年的“好友”,可蓦然回首这承载着风雨的老屋是他所仅有的了,像脚下垂着千斤,步步艰难却要步步往前走,爷爷的心在风中颤抖着,随着落叶而凋零坠落。
他改了固执的脾气,丢了老椅子,只为心中的永恒。
灰灰的屋顶,泥泞的老路,门前瘦瘦的大黄狗,爷爷唯一的破旧的老屋。
【篇二:最是难忘那表情】
那个笑容很独特,在黄昏下显得更加温暖、亲切。
记得一次走路回家,那时烈日炎炎,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已是满头大汗。这时看见一位环卫工人在拉车,他吃力的拉车,背影是那么的苍老无力,驼着背,弯着腰,手时不时往背上捶几下。
我跟上他后,在阳光的照射下看清了他的脸。老人面部沧桑,布满皱纹的脸像是干裂的黄土地,深陷的眼睛充满无助,嘴唇微颤着,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落在衣襟上,身上强烈的汗味弥漫在空中。他的腿一瘸一拐的,鞋子磨得破烂不堪,走得越来越慢。
“助人为乐”涌现在我的脑中。
我立刻往回走,在垃圾车后面,腐臭的气味迎面而来。两手抓住车的两边,用力往前推,目光坚定,咬紧牙关,认真到顾不上腐臭的气味。
我已是汗流浃背,腰酸背痛,手臂的伤痛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来愈强烈,依旧坚持推车。老爷爷有些疑惑地转身,我俯下身子,他没看见什么就继续拉车。
不久后,老爷爷突然地停下,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他扭头,见到我似乎很惊讶。紧锁的眉舒展开,无神的双眼瞪大,口中喘着粗气,微微一怔,而我对他笑了笑。
他走在我面前,对我竖起来大拇指并挤出一个笑容,这一笑皱纹更深了,不好看。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露出黑黄的牙齿,笑容在夕阳下折射出一片温暖,而这笑容如花般在风中快速散落,却使我深深牢记。
老爷爷的道谢,我的“不用谢”,好像成为世上最美好的话语。匆匆地告别,他目送我离去的背影,满面春风。
那个笑容,那位老人,教会我要多多帮助他人,让我感受到帮助人的快乐。我仿佛能看见,在落日余晖中,那一张张灿烂的笑容。
【篇三:最美的风景】
有人认为最美的风景在书中,也有人认为最美的风景在路上,而我却认为,最美的风景在身边。
夜晚,弯月悬挂高空,月光窜过细小的玻璃孔,跑到书桌,映着淡淡的微光。灯下,我奋笔疾书,身边,是弓着背在缝着十字绣的母亲。不知有多少夜晚,她都这样陪着我从傍晚到深夜。
母亲不喜说话。每晚,当我为数学题抓耳挠腮时,回头一看,她总会停下手中的动作,给我一抹温暖的微笑。也许是觉得我的样子滑稽,也许是叫我静下心来认真思考。可这个微笑仿佛有着魔力一般,总能让我安下一颗浮躁的心,找到正确的解题思路。静下心来,耳边笔拂指尖、针穿绣面的声音格外悦耳,一起一伏,一悠一杨,使我沉浸在那一针一线的母爱中,无法自拔。
稍稍侧头,母亲盘腿而坐,腿上铺着一米长的十字绣,俯下头,穿针,入面,拉线。动作娴熟流畅,我不禁看得入了迷。有时候,看到线头像是与母亲捉迷藏一样,不乖乖地钻进针孔。我总是气愤地想去治服那线头。母亲却从来都是缓缓地摇头拒绝,一遍又一遍地捻紧线,小心地将线头穿过去。成功了,母亲的眉舒展开来,脸上也溢出喜色。她一直都这么要强。
这一穿,穿得我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不知不觉中,母亲也不再那么精明干练了。细细盯去,那垂在耳边的黑发已挡不住眼角的鱼尾纹,皮肤也不似从前般细腻紧致,连身材也臃肿了一些,背更弓的厉害了。
一幅幅精致的绣品从母亲的手中生成,这美丽图案的背后,换来的母亲的颈椎酸痛,注入的是对儿女的关怀,付出的是深沉的母爱。
小时候,总觉得母亲会永远年轻漂亮,可时光却给了我一个现实的答案。也许时光还会消磨我的记忆,改变母亲的容颜,可它却永远带不走那定格在我心中盘腿而坐的母亲,带不走那抹我心中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