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关于花开的作文】
一瓢冷雨浇醒了一幕清秋,初睛的曦辰并不耀眼,直直穿过辊起的轻尘投束在地面上,瞬时又给房间蒙上淡淡的鹅黄,阳后台的绿植被这突来的暮雨润得水灵,鲜嫩地低垂首,仿佛能掐出水来。惟独那一旁的仙人掌,落寞地高昂脖颈,长吁短叹,只怪这天不尽人意,今年怕又开不花。
这么叹着,忽又听到楼下传来的苏调,若有似无,委婉娆动,似是深闺中怨妇低语霏霏,香味混着曲声轻拂耳畔,只留得“相思”“花草”二三词而已。
“怎地,在想什么事?”不知何时,爷爷已踱到我身后,他推推鼻梁上老旧的镀金眼镜,出神望着那盆仙人掌,似在仔细搜寻查留下的黄白点,无奈叹口气,“怎地这还没开花。”话语后只是缄默,寂得揉不进一丝杂粹。良久,爷爷发呆累了继而转过身来,轻呼一声,尴尬地抽动面颊的肌肉:“只作日那”摩丹亭”呦的,今年又听不了了。”
我暗自好笑,经爷爷浑厚乡调的加工,牡丹亭却成了那”摩丹亭”,这特定的称谓一叫便是三年,他常与楼下邻里谈起这戏里的故事反倒也流传开了。
那日,闲然无事便听评弹,吴侬软语,一曲九回,只觉在天上人间走一遭,最是那“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凄凄掺掺,听得断肠。殊知,刚与爷爷讲这事,便如着魔般一发不可收拾,讲了两三遍,他总似听不完听不够。到最后,便要我教他用收音机。爷爷自小就愚笨,此等苦差事,我定不同意,拗不过他,只能指那一隅中的仙人掌,说如若它花开便教他。
真乃愚人也!爷爷竟毫不犹豫直口答应下来,日日扒在阳台上,摇着竹箩小扇也成了捧着温热的保暖袋,不知来往几次,依旧不见仙人掌花开,有些气馁。
又忆起令日,爷爷总能在我敲门前一刻打开门,天真地认为他有顺风耳的本领,常得意地向伙伴们炫耀,殊不知,每日的爷爷都扒在阳台上伴着那仙人掌等我回家。
我忽然很想将那牡丹亭再讲一遍,耳畔依旧小调,身旁却没了爷爷,那傲然挺立的仙人掌依然没有开花,反是那角落中的黄白相间的菊花拥簇着照片中黑白的人儿开得绚烂,静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