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奶奶家的年】
奶奶家在朝阳市建平县的一个小村庄,平时这里十分安静,过年就不同了,从腊月二十三这天开始,人们就在广场上临时搭起了舞台,大家敲锣打鼓,扭秧歌、唱歌、跳舞,好像积攒了一年的欢乐,专门在这个时候释放。
奶奶家的对联最吸引我,不仅是我叔叔亲自拟的,也是他亲手写的。阳光铺撒下来,照在奶奶家的大门上,门上大红的条幅,光彩夺目,上联写着“一天更比一天好”,下联写着“一年更比一年强”。虽然简单,但与众不同。城里的对联,很多都是买来的,千篇一律;叔叔写的对联,字虽然不十分漂亮,我却看到一种心意,渗透在纸墨中,有一种朴实的美。
奶奶家还挂挂钱,屋沿边、柜子上、马车上、鸡窝前、水井上都有挂钱。薄薄的挂钱里有着无尽的希望。
除夕的夜晚,这个平静的山村点起万家灯火,鞭炮声不绝于耳,烟花像一条条火龙冲上天空,和星星不分上下,直到烟花绽开笑脸,又渐渐消散,你才看清,星星还是星星。东边的鞭声熄了,西边的鞭声又响了;东边的天空暗了,西边的天空又亮了,眼中看的,耳中听的,都是热闹。我也爱放鞭,我在院子里,用一根长香点燃了一包一万响的长鞭,噼里啪啦,烟雾缭绕,响彻云霄。
奶奶把早就和好的面和精心调制的馅端进屋来,和家人一起包起了饺子。我看到爷爷奶奶布满青筋的双手,不免得有点心疼,但他们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苍老,脸上是满满的幸福和满足。真希望岁月对他们能温柔些。
看到饺子热气腾腾地被端上来,我的心和饺子一样温暖了起来,奶奶用热气腾腾的饺子,先祭土地爷,再祭祖先,最后大家吃。我们互相往对方碗里夹饺子,互相希望对方平安、快乐。
一年可以吃很多次饺子,但这次不同,这次包进了欢声,包进了笑语,包进了人们对新年的追求和期望。
奶奶家的年是美丽的,它不仅美在外表,更美在意味。
【篇二:年味悠长】
小院竹篱,风花雪月。
岁末,终于不忍奶奶的絮叨,卸下一身风尘,回家。
“爆竹声中一岁除”,经过长途的颠簸,我来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地方——一个叫做故乡的地方。田野中不知名的野草忘情地舞动,连稻草人的身上都贴着个明艳的福字,真是喜气洋洋。
我与爸爸走在鞭炮屑铺成的“红毯”上,打量着这熟悉的故里,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奶奶位于村口喂羊,爷爷于厅堂独自一人饮酒,七大姑八大姨位于巷口闲聊琐事。
家里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木门,推时伴随吱呀吱呀的呻吟。
爸爸皱了皱眉:“老头子,和你说了多少遍把门换了、把门换了就是不听,到时是家里进了贼,连哭都来不及。”
“臭小子,别把城里那套带到乡下来,就算大门大敞着也啥事没有。”爷爷咂了口酒,不慢不紧地回答。
我与奶奶听着他父子俩的对话,乐得偷笑。
我拿着崭新的透明胶充满干劲地正准备贴春联,爷爷却端来了一碗浑浊的米色液体,他麻利地拿出一叠红纸,齐刷刷地拿出文房四宝,戴上那老学究的眼镜,大笔一挥:合家欢乐财源进,内外平安好运来。依旧如当年的意气风发。他用刷子蘸着浆糊涂满了红纸的背面,踮起脚把他们慢慢抚平贴到红柱子上。
“恭喜恭喜”,互道祝福的声音充盈了整个房屋。在这些人中,村民数量总是多于亲戚。浓重的乡音在年味的包围下擦出了各色火花。这个人作揖,那个人拱手,塞你一包瓜子,给我一堆喜糖,笑容满溢眼底。
一排排的腊肉鱼干晾在院子里,趁着阳光潋滟之日。灶台里的木柴烧得噼啪响,蒸笼里的馒头香味四溢,厨房成了温暖的心脏。巷子里的灯笼亮起来了,土烟花放起来了,红烛点起来了。奶奶生好炉火,大家一起喝茶守岁,足够抵挡一夜的风寒。直到困意终于袭来,我才入睡,而爸爸坚守到了黎明,放响正月初一的第一鸣炮仗。
清晨,我坐于雕花窗下,听鞭声,看秧歌。城市的繁华终不及乡野。原以为岁月斗转星移,故乡却只老去了那么一点点。
岁月静好,年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