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白醋的味道】
这周回家,我又去了超市,买了一堆苹果醋,满满一背包,重重的,沉沉的,心里也堵堵的,眼里的泪满满的。
雪后的乡村,色彩单调的很。矮矮的豆秸堆上好像盖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妈妈拿着筛子,我拿着钩子扒拉着雪堆下的豆秸。妈妈说,一入正月定要烧豆秸的,噼里啪啦的,喜庆。呼呼的北风,依旧那样寒冷、刺骨,不时拂起妈妈额前几缕头发。冷风吹进脖子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一抬头,便看见妈妈额头疑似沾了雪花的头发。细看之下,又好像不是。
妈妈拉了拉那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着的雪色的绒线帽,不经意的问:“咱家那些醋,空口喝要不要紧?”我愣了一下,“醋本来就是喝的,可空口喝谁能喝得下去吗!”妈妈没有再说话而是抱起筛子向家门口走去
可从那以后,我总是感觉怪怪的。直到第二年夏天才发现,妈妈好像特别喜欢拌凉菜,而且白醋好像不要钱的加。甚至炒菜都要加上一点白醋。别人都不敢动的菜,妈妈好想都尝不出酸似得。可是妈妈不是以前不爱吃酸吗?一年到头醋都用不了几瓶,最近这是怎么了?虽然好奇,但我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回家的周末。爸爸妈妈在厨房为我和弟弟张罗饭菜,我叫了声爸妈便提着书包进了屋。满头大汗的我看见桌上有一杯水,便拿起来,仰头往嘴里倒。谁知,只喝了一口,我便猛的瞪大眼睛,丢下杯子,捂着嘴,跳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猛吐,这哪是水呀,赤裸裸的白醋呀!我打开水龙头,不停的漱口。终于缓过劲来,才惨白着脸走出来,却看见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妈妈正在仰头灌着,被我丢下的醋。
我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旁击侧鼓才知道,妈妈生病了,是脂肪肝。我劝妈妈去看医生。妈妈却总是说:“我这是轻微的,人家医生都说喝醋管用。”
“胡说,喝醋只能预防,给本不会治疗,你知不知道,不快点治会发展成肝硬化的!”
“哪能,不能,不能。”妈妈依旧这样笑着说。
那晚我去超市买了好多醋,有白醋,米醋……只希望能找到一种不会让人皱着眉头喝下去的醋。我不记得喝了多少,只记得只要一喝,舌头就会立起来,再也咽不下去,一边喝,一边吐,一边抹泪。知道喝的,嗓子火辣辣的,眼睛干涩涩的。
从哪以后,每周我都会买好多苹果醋回家。一次妈妈对我说:“这个太贵了,我喝白醋就行了。”
我真的生气了,大声的吼道:“看病你说太贵,喝醋你还说太贵,你到底要怎么样啊?”我跑回房间用被子蒙着头抑制不住的流泪。妈妈请不要这样,你可知在你心疼我的同时,我也心疼你啊!我不要你不顾自己的健康为我铺路。我不要我的人生要用你和爸爸的生命来换,我不要,也不允许。
路灯很暗很暗,甚至看不清路面的水沟。我背着一大包醋走在路上。明明知道喝醋没用。可依旧固执地买,只希望可以让妈妈不要忍受那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白醋的味道。
【篇二:记忆深处的味道】
记忆中的桂花地早已夷为平地,以往稻豆铺地的景象也已鲜见,但是,桂花的味道,便这样从岁月中洇开。
也是一个秋天,撞见了这片小小的桂花地。我们忽快忽慢地前行着,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地闪现。轻车熟路地穿过小街的拐角处,殊不知闯进了另一方小乾坤。金黄,触及的全是金黄。豆秸是金黄的,还有小小的桂花也是金黄的。从此以后,这片小小的桂花地就是我们的乐园。
我们踏着发蔫的秸秆而来,伴随的是脆生生的折断声。那一颗颗被爆开的黄豆就圆碌碌地滚开了。在这片桂花地上,我们可以看到一连串背负屑块的小蚂蚁,时不时恶作剧般地用木棍捉弄这些勤劳的搬运工。同样可以故意地踩踏别人家斜搭在小马路的秸秆,因为我知道那样可以制造出如同秋风扫过树梢的声响。我们仿佛是自由的造物,在这片天地上随心所欲地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此刻,童年是那自由的味道。
我们活跃在桂花树间,鼻尖晃过一丝一缕的清香,牵动心神。我看到那一个个金灿灿的小东西就隐匿在绿叶下,忍不住从树上摘下几朵桂花,放在手心,轻轻地嗅。扭头跑回家,拿起一个玻璃罐回到桂树那儿。满心里都是多采点,多采点,好泡桂花茶、做桂花酱。天越发黑了,发现我们晚归的爸爸妈妈催促我们快回家。“不嘛,妈妈。”我拉住好商量的妈妈,拖长了尾音撒娇。“真拿你们没办法。”妈妈佯装无奈地瞥了我们一眼。“同意嘛,”我晃着她的手,颇有些胡搅蛮缠的意味。“我们快了,快了。知道了。”我狡黠地眨眨眼。但事实证明,它总会从我另只耳朵里跑掉。此刻,童年就是满足的味道。
现在,童年一去不复返,永远停留在时针的轨道里。而我,长大了,却没有了最初的模样,那么容易开心、容易满足了。我所一直怀念的是童年那自由快乐又容易满足的日子。
【篇三:最美不过那一瞬】
夏日午时,无风而闷热,树木洒下一片阴翳,却没有丝丝乘凉之效。尘土紧紧吸附在地面上,不肯挪动分毫。枝头的知了尖锐的叫声更增添人心中的燥热。没有人选择在这样的白天出来吧。
午后,与往常那般早早躲入房间。一墙之隔,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吹着空调,丝丝凉意也让我静下心来去睡。
不知过了多久,被屋外拍打的声音吵醒,我不耐烦地推开房门,一股热浪袭来,颤栗,好热。
出门便看见奶奶正在用竹匾拍打着,早上铺在庭院里的豆秸,身体一府一仰有节奏的摆动着,看着奶奶大热天的,远在外面干活,很是心疼,转身回家,迅速倒了杯水递给过去,“奶奶,喝点水,歇歇吧太热了,进屋吧。”递水同时接过奶奶手中的竹匾,举起竟觉费力,更别是有节奏的掌握了。奶奶接过水后,一口气喝完。随手抹了把汗,衣服已完全没有干渍,紧紧贴在身上。弹珠不停地从脸颊上滚落,皮肤也已被晒得黑红,“给我吧,你进去,回屋休息,外面太热了。”奶奶催我离开,“那你呢?怎么非要这么热的时候弄,早晚不是凉快些吗?”“早晚是凉快,日,趁这会儿太阳好,豆子都晒干了,打牌打豆子就出来了,而且早晚温度低,湿气又重,这豆秸又软,不好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取下奶奶颈上满汗的毛巾,用井水洗着,在重新挂在奶奶脖颈上,心想着,井水清凉,能帮奶奶降热吧,只是这片刻,我也是大汗淋漓,“还有这一角打好就可以休息了,你也赶紧回房间吧。”我点了点头,推开房门,竟是一阵寒意。倒了杯水,静立窗前等候。看着奶奶忙碌的身影,竟不觉的痛的流下泪来。
炎炎烈日下,一个普通农民,辛劳的工作着,这何尝不是一副动人心弦的风景。身处社会最底层,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劳动的意义。瘦弱的身躯,却道发出真人的力量。没有过多的装饰,有的只是一颗纯朴的心。
不知何时,知了停止了鸣叫,微风习习,尘土卷入空中,又落下。枝头树叶,簌簌作响。
烈日下的奶奶辛苦的背影,挥洒汗水的瞬间,我想,最美丽的风景,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