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一蓑烟雨任平生】
一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历史的年轮上刻下一圈圈印证。一语“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敲醒无数在仕途苦海中挣扎的文人墨客。李白豪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苏轼放言:“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历史的天平耗费千年的时光去细读五斗的份量。陶潜袖间一袭清风将功名抖落,只留下半截锄头,一轮皓月定格在庐山的云雾中。他沉醉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山野之乐,沉浸于“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的盎然景色之中,只识得那“质性自然,非矫力所得。”只懂得在黄昏,饮醉所有的诗词歌赋,用文字丈量从桃花源到彭泽县衙的距离。他的旷达,悠然如大海深处的暗流,翻动卷起浪涛,如花中之菊,傲然屹于百花凋零之后。他尽显自己的逍遥,清淡人生。
人生,有时是“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苦闷所织成的,有时是“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的豪气所充满的,有时由矿泉水淡淡的味道熬成的,淡中散发着人生百态。
这样的人生,是庄周梦蝶,是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的逍遥,是与物欲横流的社会相隔的精神寄托。
这样的人生,如朱自清夜访荷塘“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定格在“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笼罩着轻纱的梦”的瞬间,是视觉上的享受,更是精神上的摆脱嘈杂的一次洗礼。
我想,在元丰五年三月七日那一天,沙湖道上的一场雨,洗褪了苏轼心上的冗杂的思绪。用坦然的心去面对“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蓑烟雨任平生,身后风雨交加,以逍遥的心毅然前进,眼前,山头斜照却相迎。即使人生是清淡无修饰的,也满天星星一般,在夜空也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篇二:落叶的姿态】
当华美的叶子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
——聂鲁达
温婉和蔼的秋日,一片落叶悄然落下。像轻盈的蝉翼,在秋风中起舞弄影,摇曳出最美的物资。亦如幽怨的歌声,于寥廓的空间中奏出惹人怜的旋律。我时常在想,落叶,褪去了生机勃勃的绿色,又有什么意义?
躬身拾起一片金黄的落叶,枯萎的身躯上只有那叶脉清晰可见。顺着那叶脉,我似乎看见触摸到了那些伟大的灵魂。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逍遥世外,参透自然。庄子一生,“飘然一往无所欲,俯仰尘沙宁为翁”。懂河鱼之乐,舞蝶之愉,他只求得“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拒高位厚禄,终留万花飘香,一生潇洒。
沙湖道中,竹杖芒鞋。那穿越十年生死的东坡倒乐得回归自我,仕途多舛奈我何,鬓发微霜又何妨。排除杂念,坚守淡泊。几多豪放旷达,几多清高凛冽。“一蓑烟雨任平生”,只要坐拥本真就好。
叶脉愈发清晰。或许,我们着实不必为叶落而哀叹,它虽被岁月褪去了绿色。可是在秋日,它却以最真实的姿态重现生命的脉络,谁敢不说那清晰的脉络更加摄人心魄?
智者无为,庸人自缚,心若无异,万法一如。
想起阿黛尔,那个没有花哨打扮,不会卖弄性感的天籁歌后。她不在音乐中掺杂任何嘻哈绕的商业元素,只为耳朵歌唱,而不是为眼睛。她把音乐带回本质,不吝于为世界呈现一个不经雕琢的真实的自己——无论是歌声还是灵魂。
想起莫言,那个用最真实的笔触描写最原始生活的作家,在斑驳浮华的时代,远离世俗的喧嚣,孤独地在宁静的乡村书写最纯粹的故事和最古老的传奇。
堂皇转眼凋零,喧腾是短命的别名。守住内心的纯粹,洗去浮乱,留得一份孤独,抵御喧嚣。以最本真的姿态去面对生活,成功的果实就在不远处等候你去摘取。如朴素的音乐家,隐于音乐背后,才奏出了最动人的曲子;亦如落叶,褪去了绿,才寻得生命中被隐藏了一季的脉络。
叶落,褪尽铅华,无声却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