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梦回江南】
华丽的梦中,是精致的江南。藕荡桥旁,翩翩少年轻抚玉箫,诉说着三生情缘的悲欢离合,长堤烟柳,水月桃花处,是否有那袅袅一楚腰的汉宫女子轻盈的翘袖折腰的舞姿,舞动出江南的空灵。女孩欢快的在人间仙境中,手执青莲把玩着。
藤蔓静静的攀在漆迹斑驳的旧墙上,空气中弥漫着清茗的幽香,女子身着淡色长裙,轻轻翻开几页古书,思绪却飘向了远方。“母亲,江南真的好美,有莲花和蝴蝶!”女孩笑靥如花的对温柔的少妇说道。少妇温柔地抚摸女孩柔软的青丝,反问道“那阿姣知道蝴蝶是怎么来的吗?”“是变戏法的吗?女孩眨着澄空的双瞳”问道。少妇笑着摇了摇头,“蝴蝶原来只是小小的青虫,它们是经历痛苦的变化,才变成现在美丽的样子。”
“那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这就是成长。”少妇答道。“那阿姣也要成长?”“阿姣,也要长大了,可以去看塞北的大漠斜阳,江南的桃红柳绿。可长大也会很辛苦,阿姣会面对很多无法理解的事。”少妇说道。江南细雨霏霏飘洒,秦淮两岸香拥翠绕。那年的江南杏花雨落下,落在迷茫的女孩肩上。
文轩小径上,身着鹅黄长裙的少女嘟着嘴,不解的问眼前和蔼的父亲,“父亲,那些古人好死脑筋,屈原国亡后投江而死,李白弃仕途任安逸,却只身走遍大唐,你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了?可以放弃生命和安逸?”中年男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阿姣,这也许是他们是在追求什么吧?”“他们也许是爱自己国家吧!”少女答道,“呵呵,阿姣长大了,学会这样去想了。可是,阿姣你还没真正长大。”男子叹了下气,说道。“阿姣,怎样才叫长大?”少女疑问道,醉人的夹竹桃落下了,三千残红,是在诉说着情缘。“蝴蝶”男子轻轻的说出。
女子及腰的青丝慵懒的散在淡青长衫上,手执《宋词》,痴痴的看着,孤独攀附月色,带着永久的回忆,倾听泣血的琵琶曲,遥望断肠的遗迹,回首灯火阑珊处,思念借助鹅黄的翅膀,划向那决堤的泪痕。夜,墨如玉,凉如水昏暗的烛光摇曳,闪烁在辛弃疾醉红的眼中,他颓废的望向那把“吴钩”那应该是在沙场是叱咤风云,醉饮胡掳血,他也本应在沙场上过着沙场秋点兵,马做的卢飞快的豪壮生活,最终只能在梦中回忆。阿姣感到于辛弃疾的醉里挑灯看剑,因为,她读出在那个时代被谪人心中的愤懑和无奈。
轻抚那满满的文集,阿姣却想起在月色如水的夜晚,你在朱色窗下高举酒杯,唱出那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你在庭下如积水空明的庭院中,是否想伴明月欲乘风归去。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淡泊如水的你,在此时,唱出“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因为你无言广阔的心胸,苏轼,你的豁达,你的淡泊,令多少英雄尽折腰。
阿姣绾了些青丝,沉溺在其中。回眸之间,三千繁华落尽。阿姣轻抚自己的容颜,轻笑了,春去秋来,岁月竟是指尖流砂。十年了,在书中,文天祥以死殉国,宁死为宋,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气魄,令人起敬。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倶欢颜”的胸怀令人欣慰。蔺相如为廉颇让路,令日后廉颇负荆请罪成为千古美谈。苏轼十九年的坚持,换的大汉的尊严。李清照在宋朝山河破碎之际,咏出“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文字,震荡着华夏儿女的心。
阿姣回想着曾经的秦时明月,体会心如止水的纯净,目睹历史变迁的沧桑,感受改朝换代铿锵豪迈。读书,使她从一个贪玩的的小孩,逐渐变成一个文静淡雅的女子。那个曾说书中文人是死脑筋的少女,又能想到以后自己也会沉醉于他们的铮铮诗词中,学会他们的思想,学会了处世。阿姣也很疑惑,问母亲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母亲笑了笑说,“因为阿姣长大了。”
梦醒,谁还记得那过去的残梦,凝眸望月,低吟浅唱着红尘离去的年华。阿姣知道,其实自己已经走了很久很久,路很远,也很累,但她知道在路上什么风景缭绕在她心头,久久不散去,令她心驰神往。因为,阿姣真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