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记忆深处的那片景】
一方水磨,一爿瓦房,祖母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记忆中,心思细腻的她总能化古朴为神奇,用屋里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器具制作出一顿盛筵来满足我们的味蕾。
夜间云开,复得月光如铺雪,这朦胧的月色又勾起我记忆深处的那片景来,我仿佛又看到祖母忙碌的身影,又听到那水磨“呜呜”的转动声了…
从前,按照惯例,年前祖母总要给我们做一次年糕。记忆中的她高挽银髻,穿着浆洗得极硬的蓝印花围裙,两边的袖子卷起,露出细细的胳膊,脚上穿着一双她自己做的黑布鞋,玲珑小巧,总是一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那双布满青筋的双手是那么刚劲有力,只见她抓住磨盘的手柄,踏着她平日劳作的节拍,缓缓地转动,不急不徐,不瘟不火,偶尔添一匙隔夜泡好的糯米,或者轻哼几句婉转的乡谣,那洁白浓稠的米浆就伴着那音符“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小木桶里,渐渐充盈,伴着米香。
小时候,每当祖母转起水磨时,我总喜欢坐在门槛儿上,静静地看那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变成一件柔软的羽衣,看挂在她脸上的慈祥的微笑,看她有条不紊地完成这一道又一道工序。在我心里,祖母、水磨、灯光、老屋宛然就成了一片最温馨的风景。
屋里温情融融,屋外月色清凉,黑夜寂寂,只有祖母的乡谣和水磨的“呜呜”声在耳畔回响,敲打着我的心扉。
经过了蒸、搡捣等工序后,原来乳白色的米浆就变成了一块米糕,洁白如玉,留有余温,散发着独特的稻米香气,祖母又取出夏天贮藏的艾草,和在米糕中,最后又在其表面洒上了一层金色的松花粉,这种搭配是祖母的原创。顾不得烫,我切下一块儿来,龇牙咧嘴地咬上一大口,顿时,松花粉的甜香、米糕的黏糯、艾草的微涩充满了我的口腔,夹杂着疼痛撞击着舌尖,我吐出舌头,用力地扇风,祖母被我的表情逗笑了,透过氤氲的雾气,我看到祖母的眉毛弯成两钩浅浅的新月。
晚风渐凉,我远远地望向如今寂静的老屋,才发觉时光的流逝。祖母已经不是当年的祖母了,而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但是祖母推磨做年糕的情景依旧刻印在我脑海中,尘封在记忆里…
【篇二:一言一行总关情】
蓝天被打了蜡,这样的夏天,在这样的夏天,草地似乎化成了水,流动的是那绿色,是那沁人的青草香。你的笑又浮现出来。
有些恍惚,外婆,多少年没见了?
我想念你给我做的青草饼了,现在去哪里吃都没有你亲手培制的好吃;想念家乡的青草香味了,那是纯天然的香水,自然的恩赐;想念外婆的声音了,你的声音总像青草一样柔软,虽然还未来得及感受。青草香,那一季青草香。
那时候,回到家乡的我像兔子一样地飞奔,两个小辫与风纠缠在一起,我不顾地上的泥赤着脚乱跑,黄昏时,总听到你的声音“你再不回来吃饭就饿着你。”而我只是不屑的看你一眼,之后又继续玩我的,你无奈的摇摇头,可回家时,总能看见依旧温热的饭菜,你总是细心地为我擦去手、脸上的泥,然后笑着说:“你瞧瞧,你的脸都有青草香了呐!”而我,只是迫不及待地奔向饭桌。
晚上,外婆总爱抱着我去院子里乘凉,看萤火,看漫天灿星华,有种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意味。夏天的夜晚,知了有一声无一声地叫着,外婆总会手持一把蒲扇为我扇风,风里夹杂着淡淡的青草香,你哼着那首我听不懂的乡谣,而我,则枕在你的臂弯,伴着风,随着歌,开始我在梦里的故事。
小时候我的起床气特别严重,每天日上三竿还不起,这时,外婆总会说:“快起床咯,再不起,青草饼就要被外公吃完了。”
我则马上起来,顶着个爆米花似的头发,目光急切的寻找,外婆又故意为难我,说:“快去刷牙洗脸。”待一切完毕,我抓着饼使劲往嘴里塞,你总是笑着叫我慢点。
时光头也不回的走。
绿荫下微风中,温柔指尖划开回忆,花开放的是含笑的样子,一点点浅浅的鹅黄,又被风吹过,透明的是泪珠。你的样子,你的声音,现在都想使劲刻在脑子里,可我发现,就算怎么回想,只是你笑的样子最清晰。
你总是笑着对我,却在我背后辛苦,那时不懂,现在懂了,你的一言,你的一行,都透露着你对我的关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