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相关作文

【篇一:守望者】

小时候,我总喜欢和奶奶一起看电视,每次吃过晚饭后,奶奶就在那儿看着同一个频道——绍兴的莲花落。

“日出东方一丈高,屋里走出我石二佬,西瓜皮帽头上戴……”里面全是满口的绍兴方言,正宗的。有时,我还总是怀疑,我到底是不是绍兴人,里面怎么还会有许多我听不懂的话。这时奶奶总要突变风格,换一个腔调,也学着里面的土话开始唱起来。其实,每次我都是半懂不懂,一知半解,但总会认真地去听、去学,只是觉得挺好玩的,有趣,活像个小傻瓜。

弹指一挥间,十多年过去了,爸爸昨天也在独自感慨,是啊,我家的房子是03年建造的,05年入住的,那时我还是个懵懂的、只有记忆碎片的小毛孩,总是在父母的大腿间磕磕碰碰,喜欢坐在妈妈的脚上,在半空中摇船,嘴里哼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想着,我总会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独自伤神,回忆着时光村落里的往事。

隔壁的林奶奶是个越剧迷,自打我记事以来,她就总喜欢唱越剧。有一次,我刚起床,就听到隔壁传来声音,我有些小激动,想要去窥探个究竟,今天正好让我撞个正着,就去见识一下吧!

从虚掩的门缝往里望去,只见她有模有样地在开始清嗓子,做了个深呼吸,突然闭口、定心,眼珠子咕噜一转,嘴微微张开,便开唱“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开篇有些没懂,后来便渐渐略知一二,哦,我突然像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唱的是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以前总不明白越剧唱的是啥,在搞什么名堂,故弄玄虚,故作高深。其实唱的都是些名间故事和历史故事,故事有情有节,也挺有些文化底蕴的。

现在,尘世太喧嚣,人心太浮躁,一切都被湮没在这来往的车流之中,行人的仓促的步履之中,不见踪影。

奶奶也好像不再听莲花落了,又有了新的爱好,在看言情剧、武打剧、韩剧。所有的人都像是遗忘了曾有的一切,但情况或许还是乐观的,那个林奶奶内心的坚守还在,不,是一直都在,不曾改变。她仍然怀揣着一颗对越剧热恋的心,每天唱着她的越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坚持着。我不知道是什么能够使她一直固守于此。

或许,这正是她对这种文化的守望。

【篇二:渡生】

向玻璃大门,直直望去。大厅里已灯光黯然,微型聚光灯笔直投下,四周的景象使人感到不真切。

大厅正中央,唯一一束由下至上的白炽灯光打在一簇圈呈团状的景观花内侧,花瓣被映衬出朦胧的色彩,能隐约看见后方的雕像立碑上的“白求恩”几个大字。

夜晚的医院,一切显得压抑沉寂。

我极少在夜晚去医院,这次去还与母亲同往。进入大厅绕过一个拐角,母亲轻轻牵住我的手,带我径直走上楼梯。楼梯口漆有白绿的墙漆的墙壁上挂着楼层的铭牌。二楼是妇产科。即使是夜晚,楼内依然有人群窸窣的交谈声,急促的脚步声与婴孩啼哭的声音。

我有些心不在焉,亦步亦趋地跟着母亲的脚步。与之前不同的是,猛然踏入四楼的寂静竟让我感到无言的压迫。我能听到墙上正滴答作响的挂钟发出的旋转声,有人轻轻将门掩上的声音,以及我突然转急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四楼的铭牌上赫然写着重症病房几个大字。

幽暗的长廊似乎看不到头,只有头顶吱吱作响的白炽灯的微弱光芒忽明忽暗。母亲牵着我的手来到了一间病房前,里面似乎并没有人在。母亲轻敲两声门板缓缓将门推开,过于明亮的光线照得我有些晃神。床上躺着一个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姓林。她是我母亲少时同窗好友的母亲,按照辈分,我应该叫奶奶。她的床头挂着吊瓶,流食袋;身上遍布着各种管道,氧气瓶和心率探测器。

我记得在幼时会过林奶奶几面,林奶奶一家人都尊为师长教书育人,若说是书香世家大抵是就如此了。印象中林奶奶虽已面容已显老态,岁月的褶皱无法再抵抗时光的流逝爬上面庞,可眼神依然精神明亮,头发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衣着端庄大方,整个人俨然透出一股书香之气。而今之见,老人本就瘦削的身体显得干枯僵硬,眉间有长年所积的蹙痕,那曾经饱满的“川”如今却俯在眉心毫无生机,绿色的氧气罩遮盖了近半的干枯的面庞,粗重的喘息声嚯嚯作响。让我无法释怀的却依然是那双眼睛,虽已蒙上一层薄雾,却安宁与慈祥异常。

我无法理解为何林奶奶深知自身生命将尽却依然可以做到安宁坦然至此,看不出一丝惊慌与忐忑。母亲从病房走出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眼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母亲是个感性至极的女人,内心依旧像个十六周岁花季少女,生死在她心中或许还无法完全的承担,她更迫切地需要情感的依偎和呵护。可我却似如鲠在喉,无法多吐出一个字来。我只怕自身无力面对终有一日导管插遍全身,只能靠呼吸机与流食袋生活时会感到恐惧与惊慌,无法度日,求得安宁。

我害怕年老的时候变得无能为力,不能选择的时候被迫做一些丧失尊严的事情。比如失去了明确的意识还要生存;需要安静的死去时还要切我的气管,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别人做这些。我害怕自己年老时会变得软弱。所以,我害怕自己不够豁达,年老时就会变得困难。

母亲几日之后再与我提起,说在次日,老人还是未能熬过。我红了眼眶,撇开脸去,生怕透露出一丝情绪,心却无法克制得猛然跳动,鼻头微酸。脑中只回荡着那句:

何以渡生?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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