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父亲的黄胶鞋】
印象中,我父亲不咋讲究穿的。就拿鞋子来说,我晓得他就两双鞋,一双皮鞋,另一双是黄胶鞋。皮鞋不常穿,一般要在走人户或者重大的“仪式”上他才舍得穿。平时在家穿得最多是那双黄胶鞋,它成了父亲劳动的“专配”装备,是和老爸相伴了多年的、形影不离的“朋友”。
但我敬佩的还是父亲的那双黄胶鞋。一双黄胶鞋,价格也不贵,二十元左右。样子虽然普通,难看,但是很耐穿。黄布胶底,和现在年轻人穿的低帮帆布鞋几乎是一个样,只是颜色比较土气而已。它最实在的就是质量好,胶底有很深的“齿”。爸说,走路特别是走山路很稳当,把溜(意思是防滑)。他一穿就是好几年。我们的时髦鞋都穿了几双了,他的鞋还没烂。我曾劝他买一双新的,把黄胶鞋扔了,“还能穿,还能穿,这双穿起舒服!”他就是不肯。“都那么旧了,还把它当宝。”我总是觉得父亲就像这双鞋一样“土气”。
父亲每天从早晨开始,穿上黄胶鞋,就去田间地头或者山上劳动了。一年四季,早出晚归,似乎有干不完的农活。每双鞋的命运不同,像父亲脚上这双黄胶鞋,命运就很惨。也是一年四季跟随着老爸在劳动中度过,几乎都在遭受泥土的蹂躏和冰冷的水中浸泡。但鞋却很坚强,即使自己的命运很惨,却从来没有向命运的不幸而低头。就跟它的主人一样。选择去接受,历经折磨,它也没有丝毫想过放弃。走山踏水,即使自己有所受损,也未曾想过放弃。
父亲就如这双黄胶鞋,任劳任怨。只要父亲穿上这双鞋,就已预计到父亲要去劳动了。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他的黄胶鞋。每当父亲洗干净了鞋子,第二天穿上它,干干净净的出去,回来时,总是带有泥土。看到父亲鞋上一层层泥土,面目全非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酸:我的父亲太辛苦了!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给他买双漂亮得皮鞋。
父亲的黄胶鞋,是载着我们过上幸福彼岸的“船”。难忘父亲那双黄胶鞋!
【篇二:老王】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山区的一个小村里——凉山村。
小时候,大人是不允许小孩离家太远去玩耍的,说是有熊瞎子,专门吃小孩,于是小孩子便只敢在家附近玩耍。
他大抵是唯一一个不怕熊瞎子的孩子吧,他敢上山、下河抓鱼、抓蜜蜂,好像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他是所有孩子中最大的,在一群还穿着开裆裤的孩子中,他是那样显眼,他姓王,于是我们叫他老王。老王不善言辞,总是穿着一条青色发蓝打着补丁的裤子,上衣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只是草草的套在身上,脚上拖着一双他父亲穿坏的黄胶鞋,缝缝补补便又给了老王。老王的父亲,是个壮汉,靠打苦工做活。母亲就在家中打点家务,在秋天可以上山采一些蘑菇换钱,以补贴家用。
村边,是一条河,里面有一些不到二寸的罗汉狗子,小鲤鱼,小虾米等。这些小鱼小虾机灵的很,像我们这些平常孩子是抓不到的,可是老王却能,他把他的上衣一边系住,在轻轻放在水里,用手抓住没封口的一边,等的那些鱼虾进去,便快速将衣服提出来,这样一次也能抓住几条罗汉狗子和一些虾米,然后带回家烹食,也算是老王家里为数不多的荤菜。
老王很喜欢捉蜂,每当有蜜蜂在花朵中停驻采蜜时,老王便轻轻走过去,用手拖住花瓣,快速合拢,使花再次成了一个花骨朵,这样蜜蜂自然就被困在了里面,听着蜜蜂在花朵里嗡嗡的声音,很是有趣,值得一提的是,我在捉锋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被蜜蜂蜇到了,这个时候老王便赶紧跑去村里的一户人家借了一片蛇蝎草的叶子,从中间撕开,将汁液抹在我被蜇的地方,那感觉凉凉的,慢慢的,也就没了那般疼痛。
老王还做过很多事,带着我上山摘野枣,捡苹果,桑葚,那是的苹果是不打农药的,摘下来在衣服上蹭蹭,也便吃了。在凉山村,摘别人田里几个果子,是算不上偷的。
再长大一下,我便去了城里读书,走的那天,车站前,老王来送我,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只是递给我一个袋子,便再没有了动作,我听着身后爸妈的催促声,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帅比!”我转过身,看到了老王,他挥了挥手,说:“保重。”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再转过身,早已泪流满面。
到了车上,我才打开手中的袋子,发现,是一盆蛇蝎草,还有一张纸条,写着:以后捉锋别被蜇了,你笨。
【篇三:“垃圾”爷爷金子心】
他,我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是因为我每天都能看到他;说陌生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有多大,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我只知道他是一个捡破烂的小老头。
他大约六七十岁。一双失神的眼睛时常淌出浑浊的老泪,那蜡黄干枯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乍一看,就像一个既没有汁水又没有味道的干瘪果子。他一年四季总穿着一件又破又脏的蓝衣服,一身全是补丁的裤子;一双龟裂的黄胶鞋套在脚上,头上还有一顶破草帽。就连这些也可能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我从未看见他笑过,因为他那木然呆滞的神情就像他的穿着一样一成不变。在这样一张脸上反映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我甚至怀疑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失去了活动的功能。
那一年正月十五闹花灯,扭秧歌来到了离我家不远的那条街上,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灯笼挂在街两旁。扭秧歌的到处乱窜,有聪明的“小一休”,还有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和大肚子的“猪八戒”。锣鼓震天,热闹非凡,街道两旁观者如潮。不知谁喊了一句,我扭了一下头,目光扫视过了离我不远的垃圾箱。突然我看到了那个捡破烂的小老头,只见他在垃圾箱里刨着、搂着、翻着、捡着,竹篓放在他脚下,里面有几个酒瓶子和几双破棉鞋。街道上热闹红火的场面,对于他似乎是全然不存在的……
在一个寒冬腊月的早上,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一会儿地面就白了,我去买早点时,只见围着一大群人我也就挤了上去,看见一个身缠白布的婴儿躺在地上哇哇大哭。一个戴金丝眼镜,身穿毛大衣的男人说:“可怜是个瞎子,不然能卖10000元。”
一个戴金耳环、金项链的女人说:“原来是个瞎子,真可怜,哪家人这么狠心。”
一会儿,衣冠楚楚的男人和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又是一群人围过来,评论一番,叹息一番,便离开了。孩子依然躺在那里。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中挤来。啊!是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错,正是那个捡破烂的小老头儿。随后他伸手在孩子的脸颊上额头上抚摸,毫无表情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人们都瞪大眼睛惊奇地注视着他,谁也不说一句话。只见他毅然抱起孩子,走了!人们陆续离开了。我呆呆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老人的背影,雪地里留下了两行深深的脚印。我转过头,看见了垃圾箱上的竹篓和耙子……
啊!真没想到,在这个干枯衰老的躯壳里保存着一颗如此美丽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