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那一次我很内疚】
微弱的灯光下放着一杯温暖的牛奶,牛奶面前是一个泪流满面的我……
前几天我正在奋笔疾书时,替我倒水的她,手一滑,水都溅到我的作业上。我非常愤怒,便大声囔囔:“妈,你做事要小心点,我的作业都弄湿了,你,你让我怎么跟老师交代啊,又得挨老师骂!我都这么大的了,水还不会自己喝吗,又还要你帮我倒,真是的!”妈妈悄悄的走进了她的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
第二天早晨,我起的晚了。匆忙地穿好了衣服,从餐桌上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就准备去学校。这时妈妈满是关切的把我叫住了:“早餐怎么能吃这么点,快进来喝点豆浆吧。”我着急又气愤地说:“都几点了,还喝什么,自己喝去!”我把包子用力的甩到她脚下,洁白的面皮沾染上一些灰尘,里面的肉馅飞溢出来,调皮的贴在了她那满是油渍的围裙上。我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用力的摔门走了,在摔门的余间,我看见一个满额头汗的她,眼角还有些闪光的她。空荡荡的小屋里只剩下一脸失落的又显得非常无助的她原地站着。
这天夜晚,我还在赶着作业,她静悄悄的把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我的桌子上,生怕又惹到一只“小老虎”。放完牛奶之后,就缓缓关上房门离去。我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依然继续做做作业。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子渐渐开始打架了,疲惫的我竞趴在桌上睡着了。恍惚中我老感觉有身影一直进出我的房间……
我起来时,看钟已是深夜了,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才发现她还没睡,看着桌上的牛奶,一摸,我惊讶了,牛奶竟然还是热的,忽然感到有点心酸,一下子意识到:这牛奶是母亲为我热了一遍又一遍,看着惨白色的灯光下母亲的那瘦小身影,四十多岁的母亲已满是疲倦,头上的几丝白发在灯光下是那么清晰!一两条“虫子”已爬上母亲的额头。儿时的记忆中母亲不是这样的啊,我更不是这样的叛逆,那时的我的小手牵着母亲的大手和她一起欢笑地度过了很多的时光。我的眼睛顷刻间模糊了,又想到母亲从小把我带大,这中间受了多少苦,我如今又这样“报答”她……泪珠大滴大滴的落在温热的牛奶中。
我想对这个为我付出、承受住我那些恶语、伟大的母亲说:“我回来了,我回来啦!”
【篇二:老家】
一路的颠簸,破旧的客车将他载离了都市,载到了这个偏远的乡村。
车的喇叭催促着他,他提起空空的行李包,裹了裹大衣,缓步下了车。他的心中本来是充满希望的,十年后的老地方,该会有什么转机吧。
黄色的路面,清冷的北风,在一瞬间将他的希望一扫而空。“还是老样子。”他自言自语着,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石子。
该回去了,往哪个方向走呢?他在心里是熟悉的,他曾经在梦中走过成千上万遍,可当真的踏上了这片土地,心中的方向又被打乱了,他深吸一口气,向着村东头走去。
那是什么?是口井,还是原来那口,井沿儿磨损的更厉害了,站在井边上,还能看见荡漾着的水映着的他憔悴的面庞。
还有那棵树,树也老了。躯干挺得不怎么直了,叶子也落光了。他还想得起在小时候跟村东头的小虎子一起骑在树杈上吃果子的场景,满脸的泥土却掩盖不住从心里迸发出的欢乐。
他又回到井旁,坐在那块被磨得光滑的青石上,看着这些熟悉的景物,想起了熟悉的人。
白爷爷家在村西,在农闲时经常领着他的小孙子到处逛,还拿他的旱烟袋敲自己的头;小英子也早出嫁了吧,那时成天围着他喊哥哥,还挺讨厌她的;虎子去外地打工了也不知道挣没挣大钱,那时候的他整天想着发财。
他呆呆的坐着,好似一具木偶,而在他的脑海里已放映了多部“电影”,那些彩色的生动的人物一直活在他的心中。
一阵凉风吹来,将他从回忆中吹醒,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裹了裹大衣,又向前走去了。
他进了巷子,心里默数着“一二三”。那低矮的屋门,留着雨水打过的痕迹,一道道泥水一直延伸到地面。上面贴着不知哪年才贴上的对联,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只剩下一块儿一块儿的好似门上的补丁,大红色也已经退成了惨白色,随风呼嗒呼嗒摆动着。
他的心狂跳着,他努力地保持着平静,手已经情不自禁的伸出去了,门开了。
老人愣住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了已经泪流满面的他。
“回来了。”就像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一样,不需要多少问候,简单的一句就能将爱表达的很明确了吧。
他用力点点头,将瘦小的身躯揽入怀中。
大雁南飞过冬了,他们去了崭新的地方,他也随着自己的心,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