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虫鸣之美】
前几天夜晚,窗外蝉声连绵不断,屋内蟋蟀叫个不停,两相交汇,不胜烦扰,加上心中本就不悦,便愈加烦躁,真是欲除虫鸣而后快。
我的耐心终于到了底线。于是愤怒地拎着水,倒向所有发出虫鸣的地方。一发现有可恨的虫子蹦出来,就干净利落地一脚踩碎。虫子仿佛成了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它就是烦躁,它就是阻碍,它就是负累,它就是肮脏,它就是罪恶。我要将它踹入无底的黑洞,我要将它的声音彻底粉碎。
果然,虫鸣弱了许多。我甚感舒适,为自己果断利索的行动沾沾自喜。
就这样过了许多天,深夜读书时,倏忽觉得似有什么不对,心中颇不安宁。释卷细思,原来是因为没了虫鸣,静得有些可怕了。没有了虫鸣,心中反而不大安稳。我不免对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吃惊了。
我不由自主地细细地寻找起虫鸣声来。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我终于觅到了一声声虫鸣。它犹如一个华丽的梦从远处出现,仿佛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窗棂,孤峭而幽奇,清远而凄迷,低回而愁肠百结。
于是我竟然推开案边的作业,走出书房,全神贯注地静静倾听。原先讨厌的虫鸣声,此刻竟然变成了人间仙乐!好像是小提琴的低奏,好像是在月下湖上独吹的洞箫,好像是在红楼的重幔中透漏出的弦管声,好像是由溪石问流过的淙淙流水,好像是山冈上在足下拂过的飒飒的松风。我竟彻底地沉醉了,想起“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仿佛羽化而登仙”的句子来。
回到书房,我不由得生起许多羞愧。我居然亲自夺走了那么多虫儿的生命,我居然妄想将这美妙的音乐毁灭!居然是我!
美丽的大自然有太多太多的神奇,而那虫鸣声便是其中一个动听的乐章。然而凭自己一时的喜恶,对自然界的生灵任意处置,未免太自私了。人,本就是自然的子女,妄想主宰自然,独霸世界,只有失败的命运。美好的事物,不要在我们亲手将它毁灭后才恍然念起它的美丽。
【篇二:消失的不仅是虫鸣】
乡村,特有一种情趣,一种悠闲。
六中处在郊区地带,校园围墙外有着一片田野。夏夜住在高一,高二那边的寝室里能够听到草丛中传来的虫鸣声,伫立窗口也能感受到那习习的凉风,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这时,你会陶醉,似乎自己躺在家中小院的葡萄架下,轻摇蒲扇驱赶蚊子。
校外的那片田野不大,当自己的双脚切切实实踩在田埂上时校外的那片田野不大,当自己的双脚切切实实踩在田埂上时,仍旧会沉浸在一种诗意里。唐人的诗句,宋人的词句和春风一样掠过心头,忽然就想到“东风染尽三千顷,白鹭飞来无处停”。那种夸张感也是如此的亲切。
四月的熏风燃红了樱桃,五月的梅雨泼绿了芭蕉,这之后便是六月稻花,七月蒲草,八月兔葵,在你院子里的是永远都唱不完歌的水车,然后碧藤不知何时就爬进了你的窗子,;流动的荧火,也游进你的屋来坐坐,花猫踩瓦楞的声音让你整夜不得成眠。这就是最原始的一种状态吧!
虽然地处江南,可是校园这一带也看不见了稻田,真的是很久没有闻到过稻香了。原来时间飞逝的是这般快,高中三年在此一晃而过,没能留下一丝一毫,唯有带走三年的记忆。三年,六中这一带建起了一幢幢新房,本是安静而美好的郊区,却也开始被所谓的城市化所吞没,原先的是安静而美好的郊区,却也开始被所谓的城市化所吞没,原先的虫鸣鸟叫被机器的隆隆声所掩盖,有些东西真的是再寻不见。
乡村是处在偏僻的乡下,而村庄就可能独立出现在繁闹城市。许多的大都市里至今还有村庄的存在,但那村庄的主人却不是农民了,就像六中这一带。
忽然间一切都变了,就像这三年时光。
许多年,什么都改变,声音在耳边,怎能假装听不见?曾经快乐无限,为什么现在却视而不见?流失掉的不仅仅是时光,还有快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多事情都被看透,真的是流光容易把人抛!
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我愿意长眠在梦中,因为在梦里可以行尽逝去的岁月。我唯愿在岁月那边,只身化做静默守护的唐宋诗篇。
【篇三:那些消失的虫鸣】
我画在树叶上的蝴蝶,飞走了吗?
——题记
晚自习。
窗外很静。静?我抿了抿嘴,好像,不静吧。放下字迹潦草的数学题,抬头望向窗外。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依稀看见些熟悉的东西,回头看,哦,是倒在玻璃上的影子啊。趁没人注意,我悄悄推开窗,把头探出半个。外面也不完全是黑暗,微弱的光从昏黄的路灯上扩散出来,只是教室里的灯太亮,隔着玻璃没法用眼睛捕捉到罢了。嗯?什么声音?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我听见了许多个晚上时常奏起的声音。没有什么节奏和旋律,时而幽长时而短促——是虫鸣啊。
当我试图走进这声音时,下课铃响了。课代表们声嘶力竭地叫喊和教室此起彼伏的喧哗声盖住了原本就不响的虫鸣。我尝试仔细听,可是什么都听不见,不禁有些闷和烦躁。我趴在桌子上,拒绝了一切嬉笑玩闹,我想,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虫鸣是这样的神奇呢?
市中心的高楼里,只听得见往来车辆的鸣笛和发动机轰轰的声音;稍热闹的街上,各种服装店奶茶店传来的让人热血沸腾的流行乐刺激着耳膜;就连本是最亲近自然的乡下,也因为要重建许多房子,充斥着装修工人电钻的声音。
哪有什么虫鸣。
小商店门口年轻的青年举着扩音器喊着打折促销,广场上是五六年前还不风靡的歌,循环播放,和着爷爷奶奶们的笑声;歌厅里是少年模仿大人声线假装明白爱恨的悲痛歌声;幼稚园门口是卖小馒头的阿姨车上喇叭一遍一遍的吆喝。
我听不见虫鸣。
偶尔听见虫鸣的晚上,惊喜地想问这是什么昆虫的叫声?蟋蟀?蛐蛐?
我不知道。问问大人——他们蹙了蹙眉,似是想回忆什么往事,最后无奈地摇头。太久没有听到过了,哪能像小时候一样分辨得出呢。
小时候?为什么小时候的我们却不知道呢。傻呀,虫子都躲起来了,躲到很远的田地里去了。哪里有虫鸣。
我望着车水马龙,也许,这是我们曾经期望的,那样繁华,灯火通明。可是,谁再能找到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