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爱,于无声处】
我们俩一直话很少。
从小住在爷爷奶奶家里的我,很是“独性”。父母很少回家,尤其是母亲,除非过年,否则很少能见到她的身影。她不苟言笑,在我的记忆中,她只会因自己又获得了公司业绩第一而笑笑,她仿佛生来就是为了工作。终年不化的雪山把母子二人阻隔,我甚至一度认为,她不爱我。
上了初中,她带我来到城里,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噩耗,我失去了童年的快乐时光。还记得屋前那棵丁香树,可曾再度绽放?还记得房后花园,我的小蜜蜂、小蝴蝶、花儿草儿,它们都哪去了?我爬过的大榆树,当年还是爷爷把两股颤颤的我从树上抱下来的。村口的小伙伴呢?巷子里青苔都成了我思念的对象。当时只道是寻常,往事不可追,终于体会到迅哥儿上书塾时,不得已离开百草园的感受。心中不免同情的同时,对于夺走我快乐的她,也是充满了怨恨。
初四到来,沉重的课业负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因为一件琐事,我和她又吵架了,被同事称作“女强人”的她说话天生带着一种命令感,与她的多年冷战终于爆发,扔下一句“你天天就知道工作,你有爱过我吗?”就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一扇门,分割两个世界。
一夜无话。
与往常一样,一个人收拾文具,一个人背上书包,却遇见平日总是早出晚归的她,显然昨夜她也没有睡好。她对我说把工作辞了,我用冷漠掩饰住内心的惊愕,她不会在骗我吧?
她像变了一个人,开始笨拙地学习做菜,笨拙地我为削苹果,那个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笨笨的妈妈。
唯一不变的可能是沉默。就在这样的沉默中,不知不觉,我开始习惯她做的菜,习惯她递来的牛奶,习惯她那笨笨的爱。
父亲偷偷告诉我,母亲因辞掉工作,曾哭泣很久,母亲有多么多么不容易,那道我最爱吃的菜,她学了多久,所有失败品都被她一人咽下……
或许全天下的母亲都不会炫耀与自我标榜,她们能做的,就是默默地站在孩子背后,付出而不求回报。她们了解我们一切的习惯,无论是好是坏,或大或小。我猜,那就是血浓于水的最好诠释,那就是:无声的爱。
爱,于无色处看繁花;于无声处听惊雷。
【篇二:于无声处】
当我徜徉于早春寒露的草叶时间时,总在心里想着夏日沁脾的荷香;当我穿梭在金秋的红叶间时,总在心里想着降冬时屋檐下可爱的冰柱。我总是这样贪婪地幻想着,希望把我爱和爱我的东西全部都集结在我身边,只是除了那道令我魂牵梦绕的家乡菜,可它又总于无声处霸占着我心中的一隅。
闽之小城,依山傍水,自然总少不了些许或粗或细的吃食,外乡人总是固执的认定那里只有雷茶、烧卖……却一点也不知道,那道令我着迷的韭菜包子。
每次回到故乡,外婆总会为我好好蒸上一大盘韭菜包子,因为她知道我爱吃。其实我以前对于它的喜爱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痴狂的地步,只是随着我年龄的增长,功课繁重,回家的机会少了,总是隔上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见到外婆外公,才越发感到它的美味。
韭菜包子样式简单,造型可爱,陷是亮晶晶、翠绿翠绿的,总夹着一团团猪肉的红,它的做法简单,却又异常耗时,每次回家都能看到外婆坐在圆圆的餐桌旁,一板一眼给我包韭菜包。手指间的一压一按,那样的灵巧却又让人看了心安而有力。好不容易把做好的韭菜包放上蒸笼,外婆才终于得了空闲,在洋溢着米粉香和韭菜香的厨房中,我看着外婆不住揉捏着酸痛的肩时,我心中难免有些感伤,走过去挽起袖子,用我那还不够结实的手为她揉肩,在氤氲的水汽里,我看见的是她那苍白的头发和日渐佝偻的背影,我的眼在弥漫的水汽中模糊了,轻声说:“婆婆下次别做那么多了,太麻烦人了。”可婆婆总是说:“哎呀,傻丫头,哪会呀,这道菜是你最喜欢吃的,做起来一点也不累人,别担心哈!”我几乎有些固执的说,:“婆婆,别做了,实在不行,下次回来的时候,去外面买点吃就好了。”外婆用她那有些苍老的手握着我的手,转个身对我说:“丫头呀,外面做的哪有家里做的干净,自己孙女吃的不能马虎。”水汽氤氲,外婆的笑是那样的温暖,于无声处滋润着我的心,让人安心而有力。
后来妈妈也在超市买了米粉、韭菜,累得腰酸背痛,却总做不好,味道远比不上外婆。是家乡的水更好吗?其原因总说不清,我不知道外婆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把平凡的菜做成我心中永恒的记忆,总于无声处提醒我,对那乡那人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