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老院】
青苔几阶,屐齿两行。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三月。徐徐摇着扇坐在老院里,她也静静坐在院中的老树上,无声无息的。天蓝得让人儿实在讨厌不起来,点缀着几朵麝香花般洁白的云儿,如同巷子里女孩子们发髻里别的绢花,躺在椅上仿佛离的很近,能闻见专属于云的好闻气味。偶尔的,几只不知名的白鸟飞过,掠过老树梢,留下惊鸿一瞥。她一定是会什么术法,醺人的暖风吹过她的衣袖,那树上便生出千朵万朵桃花来,又一吹,地上长出了毛茸茸的绿色胡须。
日里云雾缭绕,东方初晓之时,她便来了,我要伸手抓住她,却只能抚到她那蝉翼般薄的裙裾。那棵老树上镶满了珠玉样的花,落在发梢,不敢妄动,怕碎了。春风与她伴着细水长流,万物皆玲珑湛湛唱着。我拢了拢衣衫,细细听着。霞蔼满天,晕染了身遭,她捻着一枝花,踏着家户的屋瓦,向着斜阳晚风,愈走愈远,只有她脚踝红线系着的银铃,还在琳琅作响。
华灯初上。春水荡漾着,漾着清清淡淡的月光。夜色冗长,轻轻用指腹抚过草芽,就像绘一幅红尘画卷,小心翼翼的。雨丝打在生了草的屋瓦上,撑一把纸伞,书籍泛着墨香,雨色似乎要将远山揉入天际,化作天边的一点孤鸿。花间含着情意缱绻,这向来是她的手笔,皆蕴着她的细腻。
朝着繁花间张望,月光荡啊荡,也不知在看些什么,飘向缥缈的远方。张望。张望。
这老院已经很老很老了,墙上长出了爷爷的皱纹,瓦上生出了爷爷的胡须,但她不会忘记,年年来到这,与我一齐细数老树的褶皱,看那山水万千,光风霁月,阳煦山立。
走在长长的天街雨巷,这里有不同的明媚春光。船家摇着橹轻轻地荡,听见她说的江南侬语,平凡的巷子在她的术法下拥着繁花。
在很老很老的老院里,有一个小小的姑娘,她会在你耳边轻轻地说,她呀,单字一个:春。
【篇二:老院】
老院,是奶奶家的老院。
妈妈因为工作忙,老院便成就了我儿时“疯长”的地方。零星记忆中,仍然记着:玩泥巴,在树上荡秋千,滚铁环……上学后,每年暑假,爸爸都要带我回去,一进村就能望见老院:坡上,坐北,朝南。每当这时,我便挣扎下车,边跑边朝院子喊:"奶奶。爷爷。祖奶……"接着便扑向闻声而来奶奶的怀抱闹个不停。尔后,我坐在奶奶怀里给她讲我那些新鲜事,连环炮般的向奶奶问许多问题:“我抓了几只蚂蚱,我的新自行车骑的有多快……并不时的问问那些村里的小伙伴们的是:"云云在家吗,他妈妈是不是天天训他?鸡妈妈和小鸡们为什么不在了?……”不一会,云云就闻声而来了,院子里便传来了我们爽朗的笑声……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了。
老院,散着我最纯真的快乐。上学后,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少,但我不会忘记:坡上,坐北,朝南。
几年前,祖奶的去逝,给这个老院又添了几分苍凉,那些曾经爱不释手的物什,也被扔到了角落,找不出童年那些快乐,剩下的只是灰尘。当云云来找我时,也没有了儿时那说不完的话……之后爷爷的兄弟们,很少回去,只剩下爷爷,奶奶和那老院,那时我因为功课紧张,也就鲜少回去了。
虽然是黯淡的老院,但我不会忘记那儿时快乐的记忆,不会忘记老院:坡上,坐北,朝南。
今昔的老院,愈发悲凉,村里只剩下老人们,不再有儿时的热闹,逢年过节,总是爷爷,奶奶去我们家。那老院不再有彼时的气氛,只剩下几块空地,几座房子。每次打电话总是短短的几句话,听着爷爷,奶奶那虚弱的笑声,该是多少岁月了无痕迹的折磨。
老院,那曾经给了我最纯真的快乐的老院,我不会忘记,它坡上,坐北,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