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苦练正当时】
“31、32……加油再做一个!唉呀!”母亲涨红的脸上早已是布满细密的汗珠,面目疲惫地注视着瘫倒在垫子上徒做挣扎的我,她的身躯因长时间蹲着用力压住我的脚,已经开始在微微颤抖了……
可是半个小时了啊,我仍每分钟只做了32个仰卧起坐,腹部剧烈的撕裂感,促使我无论如何蠕动,也无法再多做一个。我心中承受着这份痛苦与对母亲的愧怍,“放弃吧!放弃吧!”内心无助的呼声不停地在我耳边缭绕……
上午体育老师布置每天一分钟至少要做50个仰卧起坐时,我还雄心壮志的在心里命令自己一定要超额完成任务,可是现在我的信心已经被眼前残酷的事实磨灭了。我一次次重整旗鼓咬破嘴唇想再起身,但是痛啊!很久没有练过仰卧起坐的我腹部不再有力,于是继32个后,我再也做不到用标准姿势完美起身,望着母亲满脸的汗珠,只是颤抖着抱紧头,把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扭曲着身子勉强起来,却在手肘将要触碰到膝盖时瞬间倒下,这样前功尽弃的场景开始了循环上演。
可我不甘心啊!曾经一分钟就能轻松做过50个的人,谁又能想象到现在一分钟做过32个,再多做一个都费劲!污浊的汗水浸湿了我的双鬓,咸苦的汗水迷失了我的眼睛,我害怕我再也看不到远方,我担心我再也实现不了我要中考考上理想中学的梦想……粘稠的空气闷热地凝固着,像蜂蜜巴在了身上,想甩却甩不掉,令人心情烦躁绝望。我想,我和母亲都在等风,但是风不来……
拼了!我终不耐烦地决定放手一搏!我再一次躺在垫子上,虽然屁股依然硌得生疼,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我努力积聚浑身上下的所有力量,脚夹紧,肚子收紧,手牢牢握紧,心中最深处的玄铁之气蓄势待发,汗水已经干涸,眼睛变得比从前更加明亮,我坚定的眼神与母亲鼓励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啊!---”我狂吼出声,腹部的疼痛感像是远处的什么地方在敲打一袋棉花,再也影响不了我追逐梦想的拼搏的力量,“50、51……60!”,我在母亲激动紧张的报数声中艰难地完成了任务,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垫子上,我闭上双眼,尽管腹部依旧疼痛,但这时的疼痛是令人享受的,我和母亲都笑了。
一会儿,背后终于传来了丝丝微风,苦练正当时,我要乘着这清风远航,到达我心怀希冀追逐梦想的地方,中考体育,你奈我何!
【篇二:美味正当时】
四季里我最爱秋,那嫣红的苹果、金黄的梨子、晶莹的葡萄……无一不惹人怜爱,可我却独独钟情那几欲酸掉牙的山楂。秋天,山楂,美味正当时。
这不,九月的秋风轻拂几下,那满树青涩的山楂便如小姑娘般羞红了脸。若你有耐心再等上些日子,那些红玛瑙一样的山楂便会自己从树上跳到地上来,此时的山楂味道恰恰好。妈妈就是这样一个有耐心的人,她极喜欢山楂。每年山楂成熟的季节,她都会买一些回家制作酸甜可口的山楂酱,而我则坐等美味的出炉,然后大快朵颐。
这个初秋,妈妈照例又买了山楂回来。妈妈很温柔,对待山楂也是如此。她把一颗颗洗净的果子顺着锅壁轻轻顺落到锅底,再倒入清水,然后开火。我站在妈妈的身旁,头抵在妈妈的肩膀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锅中玛瑙样的果子。不一会儿,水开了,山楂随着水花不断地在锅中翻滚。慢慢地,这些红红的果子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鲜红饱满的果肉。那鲜红又渐渐透入水中,果子熟了!我知道,火候到了。揭开锅盖,水雾升起,在厨房中氤氲开来,温暖了我被秋风吹的冰凉的双手。
接下来就是妈妈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我趴在椅背上凝神望着妈妈忙碌的身影。她从锅中舀出山楂,逐个压碎,又细心地挑出果梗。热乎乎的山楂升起袅袅的白雾。妈妈熟练地将压碎的山楂挤成了果泥,缓缓倒入碗中。淡淡的酸甜化作一缕缕清香钻进了我的鼻子。“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呀?”我心急起来。“快了,快了。”妈妈温柔地回应。“妈,好了吗?”我欲加不耐烦。“快了,快了……”妈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而我,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秋风的凉意沁人,我苏醒了过来。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酸甜清香的味道。妈妈端着一大碗山楂酱放到桌上,大声招呼我:“好了,小馋猫,快来尝尝吧。”我彻底清醒过来,迅速坐到了桌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好吃吗?”妈妈问。“好吃,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味道。”热乎乎的山楂酱,又酸又甜,细腻顺滑。一切都那么刚刚好,正如此时妈妈眼角的微笑。
这个秋天,美味正当时。品尝着妈妈做的山楂酱,我的心里暖暖的。其实,正当时的何止是美味,还有妈妈对我的爱与陪伴。这个秋天,母爱,正当时!
【篇三:当时只道是寻常】
为什么只有失去了它,才会懂得珍惜。
石榴还是那个石榴,安静地躺在桌子上,裂开了一道口子。可是我却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了。那个喜欢在田埂边奔跑的小孩,早就随着记忆碎去。只有奶奶还会用碗盛着拨好的石榴,宠溺地对我笑。
只是碗中的石榴,还停伫在岁月。
初见石榴是小叔送给我们的。一大箱子,圆滚滚地躺在纸盒中,我在一旁兴奋地又喊又叫,奶奶嫌多,话到嘴边,转头便被我的泪眼硬是憋了回去。慷慨地全部接受了。
纸盒还未放到地上,我便迫不及待地拿下来一个,随手在衣上擦了擦,有些疑惑地望向奶奶。不等回答,伸手扣了扣石榴顶上的花骨。犹豫片刻,不待小叔将我拦住,便试着用力抠了一把。石榴没什么变化,手指却是钻心的痛。手一松,石榴从手上滚落到地上。奶奶跑过来,对着我的手又是哈气又是念叨的。罢了,还塞给我一粒糖。尽管如此,也没能阻止我对石榴的恐惧。
直到上了小学,才渐渐淡忘当年的不快。在此之前,奶奶从未再提起过,可我依旧吃石榴,吃了好多年,而我并不知道。
那天小叔走后,我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地看书。奶奶突然推门进来,将一只小碗放在桌上,又把另一只空碟子放在旁边。我赌气,没说话。她有些犹豫,尴尬地站在我旁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只听到门叩上时止不住发出的一声“咔嗒”。我又向四周看了看,确保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看向小碗。里面的东西堆的很高。一层一层整齐地排列着。捡起一颗,呈半透明的红色,因为好奇,愣是把弄着对着阳光,突然手一松,径直掉进了嘴里。
滑溜溜的,没敢咬下去,小心翼翼地用牙一嗑。它竟炸开了,甜丝丝的味道弥漫入了嗓间。最后吐出来一颗白白的核。只想着神奇,又抓起一颗,再一颗,书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最后一把把地抓,手都被迸出的汁液染得红一块白一块。奶奶正巧推门进来,见着我花猫似的脸,没忍住,扑哧一声乐了。
于是天天,奶奶都会将一只碗盛满,待我吃完,又进来带我去洗脸,维持着一种默契。久了竟也习惯了,习惯了每天将石榴塞入口中的日子。
直到奶奶腿摔坏了,行动再没有以前方便,自然也没有石榴吃了,才感到有多不习惯。过去那么多年,几乎天天可以吃到石榴。也只是觉得平平常常。突然间伸手摸不着了那只小碗,好像梦都醒了。
当时只道是寻常,今日却语老来防。
可我依旧爱吃石榴,只能自己去拨。拨久了,手指隐隐作痛。看着小碗中越垒越高的果肉,忍着手指的创痛,敲响了奶奶的房门。——就像奶奶当年敲响我的门。退出房门时那声“咔嗒”,久久敲在我的心上。
“孩子,来吃石榴。”
“奶奶,石榴拨好了,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