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个人从一个阶段步入另一个阶段,总有些事物印证。那三页纸载我飞向青春,我不知那些话语,你酝酿了多少年?
由于主持青春仪式,那密封的礼物,你未曾现场赠我,而是放在我的床头,使其和谐地融入家的温馨。
包装甚是精美,印有火车图纹的藏青色包装纸围裹着内部的盒子,隔离喧嚣纤尘,内部白色的硬卡纸盒里,睡着一浅粉的暖手宝,名曰“幸运石”,椭圆的外形衬着童年的梦幻颜色,似幼时孩童粉着无邪笑靥。幸运石上刻着一字“珂”,那是你对我的昵称,却似与我本相随,用对世界的爱勾描出的艺术字。
然比起那封信,此则不足为道。
米黄的信封,附上粗糙的质感,似陈年的书,充满古典的文艺感,将其打开,里面是整整三张纸信笺,书写着方正沉稳的字。
你最近很忙,忙于准备级别较高的公开课,我不知你哪来如此空闲时光,倾诉下此般内容。除非夜深人静,万物酣睡,你坐在书桌前,疲倦却明朗的双眸盯着纸张,一笔一画书写着,一段段的行云流水,却任那浅褐色的斑爬上你白皙的脸庞,夺去青春的容颜。
信的开篇,你回忆起往事,从我出生那一刹的啼哭,到我在公园的草地上迈开独立的第一步,再至我成为少先队员第一次系起红领巾,最后是我永远的告别童年。而在此时,在我不经意间,你轻轻地走出我的房间,就如每一个夜晚,你悄然关上房门,再于门外等待我高分贝喊一声“晚安”!而那一刻,在你关上门后,我沉浸在回忆中,哭了。我想起尚是年轻的你,顺滑的高马尾在相机前荡;我想起那一年,你突然得了甲亢,无奈下需要注射激素,害得你突然发胖,它夺去了你健康的活力,却夺不去我印象中的你;我想起步入中年的你,头发已不再黑得发亮,岁月的风将它吹得枯黄,发梢则被流年的河划出了分叉;我想起那一次你需住院手术,病床上的你让人察觉不出半点虚弱与忧虑,只是我记得我来南通看你时,掩饰不住思念与留恋,在与你分别时哭了。你不在家的日子,我表面的微笑里住着一个孤独的人。你却仍是在我离开前叮嘱:晚上让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信的中间,你叙下对我的希冀,大致是愿我健康快乐成长,走自己的路,追自己的梦,怀一颗感恩的心,勇敢学飞!只是无论飞得多远,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根!
信的末尾,你赠我一首届王蒙的《青春》。这时,你走进房门,手里,是为我准备的苹果。我拥抱着你,至少,这世上,有你的臂弯,可任我哭泣,一个人对于母亲的依恋,是亘古的。
泪未停,心常思,信笺的一角,已被沾湿。黑色墨迹,在泪珠里,模糊,迷离,飘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