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站台】
喧嚣的人群,不停流动的车辆,这些东西似乎是车站的全部。然而,却不完全是全部,还有温情、离别感伤。
在我和母亲的世界里,车站充斥更多的是等,我等母亲亦或是母亲等我。
一如既往,母亲送我至车站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摩托车发动后的丝丝烟痕在上面升腾,还有就是那股刺鼻浓烈的汽油味。我对母亲说不上是爱还是讨厌。小时就觉得她是一个冷漠,不懂得关爱的人,因而时常希望着,母亲若是能给我织围巾该多好,母亲若是能为我泡一杯奶茶该多好。
我在临窗座位旁坐下,这是一辆陈旧的巴士。透过玻璃窗外,望到的不是此时阴霾的雨天,而是布了些许泥迹灰尘的天空。我或许是早已习惯了母亲的举动,所以并未放在心上
车里的空气始终混沌,烟味,汽油味,瓜子味,我不由得开了窗,车缓缓的驶出了车站。路旁站了许多等待的人,等待出发,亦或是等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未想过,那些人里会有母亲。凌乱的发丝任凭着风吹得更凌乱,因为冷的缘故,她耸起肩膀在胸前摩挲着,不住的哈气,微胖的身子在摩托车上靠着,她不住的在车站里张望着,就连我从她身旁走过,也并未察觉。我望见了她等待的眼神,一切因为等待而变的温情湿润,就连眼神也不例外。爬着些许鱼尾纹的眼角处流露着着急与迫切,那是我始终都忘不了的。那两个字从我喉咙里蹦出来时,却又被感动压回了心底,好想让母亲知道,妈妈,我在这里。
眼眶里开始莫名地升腾起一股热,模糊了母亲的身影,我知道,那是感动。待我把眼泪咽下时,车早已驶出了站台,回望,便又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心里总有几分怅然若失。
才发现母亲的冷漠只是她不善言语,母亲不懂关爱,只是在她关爱时我并未发现。或许,在她眼里,我是个不知足的孩子,总盼望她能给我更多,殊不知,她已给我许多,铺在我生命的一个又一个站台中。
【篇二:错过的站台】
我们约好终点再见,最终却渐行渐远。——题记
“请问——你是谁?”
我握着不由自主打出的电话,一时哑然。电话那头,清脆的嗓音依旧,但她却早已忘记了什么。
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似乎如释重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匆匆说了一句“抱歉”,也不等她是否听出我的声音,便飞快地挂了电话。
我努力想笑,却又忽地泪眼婆娑,在泪光中,往昔的点点滴滴蓦然浮现在眼前。
开学第一天,喧杂的教室里挤满了刚入小学的新生。刚一落座,稚嫩的我便兴奋地回过头去,冲着同样稚气的她灿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在流年的开端里,相识。
六年中,早已熟识的我们,正值豆蔻年华,时常成群结伴地笑闹。上一秒我与她争吵得面红耳赤,一下秒又脸挨着脸絮说趣事,笑靥如花。
我们在岁月的流淌中,相伴。
毕业前夕,彼此的桌上都放满了各色的同学录。她紧握我的手,长长的睫毛下溢出的泪如水晶一般,滑过如玉的脸庞,悄然滴落,破碎在我的心里。
我们在光阴的末梢,相别。
还记得毕业晚会上,一首歌毕,我们紧紧相拥,我的鼻子忽地一酸,哭得涕泪横流,泣不成声,最后信誓旦旦:“我们初中、高中、大学,都要在一起!”喊声回荡,久久不散。
我终于去了外地的一所中学,寄宿在学校,与她分隔两地。
分别之际,我泪眼迷离地透过车窗看她,车子飞速驰去,她站在那里,越来越小:
“高中……我们高中再见……”
无奈的誓约,堙没在光阴的彼岸,被时光冲刷得淡去,再淡去,几乎消弭。
我知道,我们踏上了两条不同的路,犹如登上两列相向又相离的火车,我们曾经约定了那么一个承载万千希望的站台,却不得不因火车的不同时刻错位,渐去渐远。
我们终究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人生第一次相别的经历,也许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经历,但我想,即便相别相远,我们彼此终会记得当初那份最美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