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南风吹】
你看南风吹,我等故人归。
我家住在西南地区,夏季炎热多雨,冬季温和少雨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农民,南风拂过茶叶地,绿油油的一片,扬起一阵阵波浪,像极了太阳的微笑。
亲戚家养了一条土狼狗,大大的个焦黄的毛,换做“旺财”。旺财是只极有灵性的狗,亲戚告诉我,当初是旺财主动跑到他们家的,在这几年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他们像是互相选择的双方,都将彼此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了对方。
旺财走丢那一次,一向最在意生意的他们急急忙忙关掉店子,骑着小踏板到处寻找旺财的身影。两天过去,他们终于在雾蒙蒙的山腰找到了旺财。旺财的腿被树藤缠得紧紧的,我想,要是他们没有再那天找到旺财,旺财或许会就此离开了吧。南风吹啊吹,他们盼得旺财归。
当初亲戚忙工作,要去外地出差,将旺财寄养在我家。那几天,面对平常最爱的排骨,旺财只是瞅一眼,再也没了后文。亲戚从外地回来那天,旺财一下子扑到他们身上,下一秒又有点不舍的走开,像是斥责着他们将它抛下。南风吹啊吹,它终盼得亲人归。
我曾看过一部影片,讲的也是狗狗与人的故事。
主角狗狗叫小八。小八是男人从车站拾回来的狗,他们互相喜欢,像是亲密的朋友。小八每天都去车站门口等男人回家,风雨无阻。那个裹着黑色大衣的熟悉身影,仿佛成了小八灰白世界那一抹彩虹。人们常说,时间啊,会让一切东西褪色。在小八和男人那里,褪了颜色的,不是那感情,而是那抹彩虹。
南风吹啊吹,吹绿了茶叶,吹黄了油菜,吹去了故人。小八在这凡尘等了许久,终是没能等到他要等的人,在某个夜里,它去了另一个世界……
屋外仍吹着风,凉凉的却又暖暖的,屋后传来几声犬吠,许是我那顽皮的妹妹又在同那只叫“胖胖”的小狗嬉闹了。放眼望去,只看到山那边的茶叶地,迎着南风,绽放着灿烂的笑脸。
【篇二:南风过沧海】
时光代序,光阴匆匆。
她依旧在等待,守着湘西的山与水,天与船,等待那个俊逸洒脱的人归来。
——题记•《边城》有感
年少时读书,便喜欢沈从文,喜欢他笔下烟云弥漫的湘西,喜欢那些似乎可以挤出水的青春和朴素得发不出声音的爱恋。喜欢《边城》,一条小船将一个女子的生命从纯真的此案摆渡到彼岸未知而复杂的世界。
翠翠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一个纯粹的孩子,也会有恐慌嗔怪,也会有言笑晏晏。那是属于她的,亦是整个湘西茶峒的清与翠,不带一丝污浊,放眼望去,人景皆为天赐。
可是,流光奔逝得太快,从不等待笨拙的选择,只是稍稍耽搁,就惊觉已被它抛下了太远。翠翠是这样,天保、傩送又何尝不是如此?一场单纯朴素的爱恋,翠翠不说也不清楚,天保、傩送不说却十分清楚。两人唱山歌,是他们第一次明确表达对翠翠的喜欢,只是后者仍不知情。
于是,便这样的错过,最终无法回头。
在小说的结尾写着:“他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可这个“明天”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呢?有人说希望傩送回来,与翠翠终成眷属。然而,天保的死,却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鸿沟,填不平,也迈不过。其实戛然而止的剧情恰到好处,美满或遗憾,都是一个很美好的梦。
我想问翠翠,寂寞吗。翠翠的等待告诉我们,不寂寞。正如三毛所言:“寂寞如影,寂寞如随,旧欢如梦,不必化解,已生共生,要割舍它倒是不自在也不必了。”等待与时间无关,它是一种习惯,自由生长,而她却无力抵抗。
有时我们也在等待。幼年时固执地站在窗前,只等拥有那个玩具;青年时等春花等秋雨,等一切美好的未来;中年时等一场眼光交汇的爱,等一个相濡以沫的人;暮岁了,等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等离开的日子。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惧会,五阴盛。
翠翠这一生,也许是苦的,祖父离去,傩送不归,孤身一人,在小船上摆渡往来的过客,他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翠翠这一生,也许是甜的,那年的傩送,那年的端午,永远刻入翠翠心里,生生世世流年碎影,天荒地老莫失莫忘。
但幸好,她能有那些回忆度过余生。如翠翠,如我们,这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如傩送一般的人,能够颠覆你的世界,如同南风掠过沧海,潮起潮落,此生再不能静谧。
可南风掠过沧海,谁又忍心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