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痛而善言】
人之一生,伴随种种苦痛。痛而善言,可以让我们行更远,走更稳。
当然,要求几岁大的孩子学会痛而善言是不现实的。但是,对已经懂事或历经沧海的人而言,动辄孩子般大哭大闹来表达痛苦岂不让人笑话?
痛而善言,既非痛即言之,也不是痛而不言。影视剧中那些一遭逼供就磕头如捣蒜的软骨头是让人鄙视的。我们欣赏的是那些视死如归者。不过,人既是肉身凡胎,则现实生活中,遇到些痛苦实在扛不过去,找个合理的渠道宣泄一下,也无可非议。我们不能要求一代伟人毛泽东听闻自己的儿子噩耗时,应该笑着说他的儿子牺牲得光荣。只是怎么言才为善,确乎关系智慧。
痛苦,是胸中一口恶气,是心堂一团怒火。抑之伤身害己,骤然发之则伤己更害人。依我愚见,徐徐卸之,化其于不知不觉中最是稳妥。譬如给一只将爆的轮胎减压,慢慢的,缓缓的将那多出的废气放掉,轮胎自然安全。或者,将那痛苦的酒,经由志气与抱负的肝胆转化,变作血与汗,去书写一段照亮汗青的历史,则更为伟壮!譬如,太史公。
西汉史官司马迁,遭受宫刑,将自己的抱负痛苦于《史记》中展现,成就了一部伟大著作。司马公伟大。伟大之一就在于,他没有选择自弃于世,在悲哀号哭中了此一生。也没有抑郁愤懑中无所作为地耗费时日。而是以如椽巨笔,上下数千年,纵横八万里去爬罗剔块,激浊扬清。颂忠诚正直,黜奸邪丑恶,书胸中悲痛。他的痛,我们懂。经由字里行间,我们读出了他的痛!
现如今,太多的人深锁内心痛苦,抑郁症,自杀现象层出不穷。为何不试着找条合适的途径去倾诉自己的痛苦?只是要注意,莫把他人当成负面情绪的垃圾桶。一味地倾诉终会使人厌烦并进而远离你。所以,学会知而善言,合理地释放心中的痛苦,让我们轻松上阵。换种方式,写本日记呢?说不定若干年后又是一本著作问世。《聊斋》《红楼梦》等不都是作者寄予自己人生失意之悲,之痛的产物吗?总之,不要让痛苦在心中发酵,合理地卸下痛苦的重担,让你心中常驻美好。
痛而善言,卸下重担,让我们的人生之舟行驶更快,更稳。
【篇二:痛而善言】
痛有两个方面,一是生理机能方面的痛,二是内心情感方面的痛,言则可以一言以蔽之,即表达,表达的方式有很多种,在此不一一赘述。关于痛与言的三重境界,我有一个看法,且自认为经得起所有人的推敲—痛而直言、痛而不言、痛而善言。
痛而直言是痛与言的第一重境界。很多人认为这一重境界中的痛仅限于生理上的痛,这是不全面的。诚然婴儿在被护士姐姐抱出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屁股上挨一下子轻拍就要张嘴哭是痛而直言最好的例证,但人的本能亦存在于情感的层次上。王小波在《黄金时代》中说:“陈清扬觉得难以忍受,立刻大哭起来,企图在一张小床上哭醒,这是与生俱来的积习,根深蒂固。”放声大哭是言的众多表现形式之一,这样就可以从噩梦的痛楚中醒来,如果能进入一个不痛的梦境,更是每个人都有的奢望。
痛而不言是痛与言的第二重境界。它高明于痛而直言的方面在于两点,一为将一些“无伤大雅”的痛留给自己消化有利于锻炼坚忍的心性,二为可以在人前落个好形象。因此它常常是坚强的代名词。越王勾践面对吴国的侮辱与践踏心中想必有个人与国家双重层面的痛楚,但他选择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不宣扬自己的苦痛反而将其化为提升自我的动力,最终一雪前耻。傅聪面对父母在那个不理智的年代遭到迫害双双自杀的噩耗选择忍下心头痛,在遥远的异国凭着对音乐的赤子之心和手头一套其父的译作《约翰克里斯朵夫》来抚慰伤痛、提升自我,终成一代钢琴大师,有能力利用自己的声誉来为父母平冤昭雪。可见,痛而不言往往为蓄势待发酝酿动力。
痛而善言是痛与言的第三重境界。我之所以称其高于痛而不言,是因为有时痛而不言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古代皇帝喜欢一言不合就对大臣施以廷杖,高官尚且如此,遑论百姓,但大家非但不把这种身与心的双重疼痛表达出来、怒吼出来、怨出来、叫出来,反倒觉得这是一种光荣,文死谏嘛,这种毫无尊严且不符合历史发展趋势的思想是导致君主专制在中国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痛而善言则在保留尊严的基础上允许人适当地表达出来痛,令被言者甚至旁听者都能从中得到启发,进而改善自我。南京大屠杀是中国人心中一道很深的伤,随着这道伤痕的结痂、愈合,如今回溯那段惨痛的历史,我们说:可以宽恕,但不可以忘却,请让屠刀化铸警钟,把逝名刻作史鉴,让和平洒满人间。我们以史为鉴,我们呼吁和平,我们赢得了世界的尊重。这是充满人性光辉的智慧,是真正的善言。
痛而直言、痛而不言、痛而善言是痛与言的三重境界,我们要在恰当的时候选择恰当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