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照片里的回忆】
有一天,我从爸爸抽屉里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大约是上幼儿园吧。她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西瓜。西瓜藤被她含在了嘴里。我愣了愣:“咦?这不是小时候的我吗?”我连忙拿着照片去找妈妈。
“妈妈,妈妈,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快速地把照片塞到妈妈手中。妈妈看到照片后,先是笑了好久,然后慢悠悠地说:“哎呀,这不是你小时候的傻事嘛……”于是,妈妈开始讲述我的“黑历史”了。
她说,那一天吃过晚饭后,他们把我放在了沙发上。我坐下后,开始找好玩的,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西瓜,便嚷着要。妈妈就把西瓜洗净了放在我身边。我盯着圆滚滚的西瓜,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我双手费力地抱起西瓜,啃起上面的藤来。
妈妈讲到这,停了一下,问:“当时你咋就想啃西瓜藤了呢?”我尴尬地笑笑,说:“应该……我吃过红红的甜蜜蜜又多汁的西瓜肉,想试试西瓜藤是什么味吧!”
妈妈听了,继续讲我的糗事——她本来想阻止我的,但看我啃得那么开心,不由自主地给我拍了张照,还打印下来用塑料膜封好,留给我长大后看。拍完照后才把西瓜藤从我嘴里拿出来。
哎,真是亲妈呀!不及时阻止我啃西瓜藤也就算了,竟然还拍照保存我这段“黑历史”!
【篇二:门槛】
中国古式的传统建筑,大多有门必有一槛。若是现在去寻访有门槛的建筑,却又不屑于去故宫那些人声喧闹的地方,你大可以找一个僻静的村子,总还是会留存有几幢有历史味道的老宅或寺庙的。我外公外婆他们那个小山村就有这样的门槛,大抵有两种:木制的和石制的。
有些人家,建屋时会到附近的山头上挖几块粗细相当的片石,在门口一字排开,用沙泥填了缝,制成石门槛;有些人家,会在壮硕的树木上下工夫,锯出一整条长木来,再包上一圈铁皮保护,就成了精美的木门槛。
外公外婆家原来的门槛就属后者。
有人说,门槛是用来显示主人身份之高贵的,要有权势的客人才能“跨”过去,也有人说,门槛是用来防老鼠的,它的高度老鼠无法逾越。然而,外公外婆所在的乡村,村民大多淳朴老实,自然不会强调谁尊谁卑;老鼠则常从厨房与外界相通的墙脚洞出入,一般不会绕路到正门。纵使有一次我和表哥破天荒地见了一回,那只莽撞的老鼠也没给我们逮住它的机会,轻盈地跃过门槛飞蹿到屋外去了。
总之,外公外婆家的门槛成了我和表哥儿时嬉闹的宝地。烈日当空的盛夏,我和表哥一人抱半边西瓜啃,贪婪地享受着难得的清凉。在一段短暂的“嗑牙交响曲”中,难免会闪现更为清脆的一弦,一块西瓜肉便从口角溜出,砸在门槛前的石阶上。这种时候,照例会有一只蚂蚁哨兵“碰巧”经过这里。看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它先是绕着西瓜肉转了一圈,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之后便以来时两倍的速度奔回蚁穴,召唤来一大群小伙伴。它们细致地把瓜肉分割成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几块,再十几只蚂蚁托举着一块浩浩荡荡地凯旋,威风不亚于战争得胜的将士。这一切都在我和表哥的注视下发生着,我们也随着蚁军的步伐,身体从门槛的这头移到靠近门槛的那头,我们会忘情地这样度过一下午的时光,外婆回家看到我们总会笑咯咯地说:“包门槛的铁皮都快被你们的屁股磨光了!”我们也只能答她以傻笑。
到了晴朗的夏夜,外婆摇着蒲扇,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门槛上仰望着蝉鸣映衬下静谧的星空。没有人们说的眨眼,星星就像一盏黯淡的电灯泡悬在天幕,一成不变。皎月如钩,见我和表哥正争论着是星星更大还是月亮更大的时候,外婆忽然问道:“如果外婆以后到天上去了,你们觉得我会住在星星上还是月亮上?”结果我们异口同声地答“星星”。“两个笨伢子”,外婆又咯咯地笑起来,“星星怎么坐人哦,月亮倒还可以当把凳子。”她的笑声飘向了远方的小山,又飘回来,飘进坐在门槛上的我的耳朵里。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和表哥也渐渐长大。然而,门槛和门槛上的故事却也随着外公外婆的逝去而一去不复返了。只有等到每年春节,表哥从哈尔滨远道归来,我们才能享受到难得的欢聚。在看过很多景点的石门槛之后,去年夏天我看到岳阳楼木门槛时,一股对儿时的怀恋之情又涌上心头。
没多想门槛上的污脚印,我轻轻地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