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咳嗽】
咳嗽真难受。
刚开始,还是小咳,感觉是从嗓子里咳出来的。后来呢,它在一节地狱般的体育课后变得愈加严重,那股由内而外的力量好像是从肺里出来的,喉咙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声音也变得异常低沉,从“咳咳”变成“咳哦咳哦”,咳得肺里冒了烟,咳得我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因为咳得过猛引起了腹部肌肉拉伤。一咳就得喝水,喝多了肚胀,我有时能听见水在肚子里翻浪的声音,“咕咚咕咚”好像排山倒海。
我上课咳,咳一节课,咳得别人都烦了。于是我就使劲憋住。喉咙一痒,好像有虫子在那里蠕动,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在它即将爆发之时,我本能地把喉咙两面贴紧,舌头紧顶上颚,使喉咙那儿形成一个空腔,我死死把气压住,可它还是像一架战斗机一样拼死往外冲,我的喉咙开始发抖,又抽搐起来,一下平息下去,又抽动起来,再平息,再抽动……“咳哦咳哦”,我实在撑不住了,便像老公公一样,弓着背咳了出来。就这样,我一次又一次地错过老师的讲话,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习课如此安静的氛围……“咳哦咳哦”从教室东南角传来的声音,隔两秒响一次,隔三秒,再响一次……
我睡觉的时候咳,咳得我大半夜睡不着。我习惯“大”字躺着,突然,鼻子一酸,“咳哦咳哦”我放肆地咳出来,仿佛不会惊醒别人,我的胸腔向一上凸起,带动我的背,猛地离开床,再弹回来,弹来弹去,弹得我咳嗽更厉害了。如果我睡着了,这一切痛苦和忍耐都与我无关,我好想让自己被麻醉,感受不到任何冷与暖、苦与甜……能睡着觉简直太幸福了!
爸爸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便带我去看老中医。从大街上拐入一个小胡同,再拐入一个小巷。那里有很多年了,即使那地方连车都错不开,还是有一个路牌,上面大大地写着“迎春路”,我固执地认为沿着它走,就能有医生让我妙手回春。那个门诊在巷子很深的位置,门口很小,进去地方也不大。那个老大夫很高,慈眉善目的,一身正气。墙上挂着各种锦旗。他给我把把脉,冷静地说:“一个星期。”什么,一个星期才能好!好吧,坐我旁边的,你们就忍着点儿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咳嗽,总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心里着急;我咳嗽,总能把桌面上的纸条吹掉,心里无奈;我咳嗽,嗓子一直疼啊疼,疼啊疼……
上帝啊,我希望我以后再也不咳嗽了……
【篇二:童年随笔】
那个地方叫赵巷。那里有我姥姥的家。
去那里,先要穿过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里永远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墙上爬满了藤蔓,墙角零星地开着几朵牵牛花。台阶的周围永远布着青绿色的苔藓。下了雨,旁边还多了几个蜗牛壳,那里永远充满了勃勃的生机。穿过一道门,就是姥姥家了。
诺大的院子里,你总能看到一筛一筛的萝卜干,一串一串的腊肠和一桶一桶的辣椒酱。空气是咸咸的,这倒让草丛里的虫子们兴奋得很,整日整日地叫喊着。
在姥姥家,我喜欢傍晚的美好时光。那时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夕阳斜斜地照过来,照在鸭群上,反射出暖融融的光。那时我喜欢拿着赶鸭子的竹棍在空中乱舞——那一群一群的小虫子们,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就在我玩的不亦乐乎时,姥姥一把抢了我的棍子,把我赶去吃饭。我坐在桌前,吃着当时我最爱的开水泡米饭,一边和家人说笑,一边欣赏着美丽的夕阳——记忆中幸福的味道。
我喜欢跟着姥爷到镇上买东西。每次去镇上,太阳总是那么明媚,照着树上,照在荷叶上,照在浮萍上,整个世界都是绿盈盈的。姥爷总是拉着我的手,坐上那辆通往小镇的公交车,吧唧吧唧地嚼着口香糖,一个嚼没味了再放一个到嘴里,每次到了镇上我的口香糖就没了,就嚷嚷着要去超市。还会懂事地提醒姥爷,妈妈不让买零食咱们不买。可是从超市出来姥爷总背着我装了一大包。“要什么紧噻!”姥爷总这么说。我做出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而内心又暗暗窃喜。
我喜欢和姥姥去那个药店。姥姥胃不好,我陪姥姥去的那家药店是玻璃墙壁的,又老又旧,风一吹,那玻璃能晃几晃。即便这样,里面总有很多人,大家都喜欢那个老大夫,买不买药都要去和他唠唠嗑儿。我和姥姥脚刚踏进药店,远远就听见他用上扬的语气怪腔怪调地说,“哟,小朋友又来了!”他唤的小朋友可不是我,他招呼的是姥姥。姥姥也不怕别人笑,还是昂着头挺着胸,笑着走过去搭起话来。我就在一旁偷着笑,越笑越来劲儿,总能笑到第二天肚子还是疼的哈哈。后来姥姥才告诉我“小朋友”称呼的由来,这个梗依然回味悠长。
赵巷这么一个地方,处处留着我童年的记忆。在那里,我捡了根鸡毛蘸上墨,就能描绘出那一卷卷的回忆,回到我最美好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