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今生今世的证据】
戴望舒的《雨巷》,有人喜爱它泛着紫色的朦胧,有人喜爱那亻亍于幽深雨巷中的身影,而我喜爱的,是他期待那不确定的美好相遇的心情。
也许是一只花猫、一对垂暮之年的夫妻,一群追逐打闹的孩童,亦或是风中摇曳的一朵鲜花,相遇了,便成了一种幸福。虽然有时候的相遇只是人海中的擦肩而过,只是目光的几秒钟的停留,但那都是一种遇,会在记忆里留下些许痕迹,那都是我曾存在过的证据。
我的确是无法象屈原、苏轼、韩愈这些人一船名垂千古,生平《全都被人们记录与传颂,况且这些故事有人们口口相传中也不知还剩下几分真实,记忆,似乎成了唯了能够证明自己存在的证据。我记得在睛好的下午遇见一只窗外的蝴蝶,在寒露未士的清晨遇见清扫的工人,在十五的夜晚遇见满盈的婵娟,在某个模糊的梦境中遇见时隔多年的童谣。那一记得,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从蝴蝶惊慌展翅的姿态中,从环卫工人的瞳仁中,从流水的月色中,从我记忆的角落里。
可记忆有时也如此不牢靠。害怕母亲倾诉我童年趣事时得不到回应,害怕向别人讲述从前时突然记不起事件的主人,害怕听到熟悉的音律时不记得出处,害怕有一天再次相遇时你已忘了我是谁。曾经很恐慌地看一个科普节目,看着人们的记忆神经一个个萎缩,陆续变成灰暗色,我知道,我的记忆死了!在那份记忆中所存活的我也消失了!以后应该怎样证明在那个时空所存在的我呢?如果有一天连我都无法证明自己,那还有谁能够证明我的存在?
一切似乎能成为我存在的证据,但一切又都不能成为我存在的证据。
可是,我仍然执着地期待着相遇,也许是不断的相遇会令我确信自己的存在,至少,在这一刻,你我的相遇可以证明。俞伯牙遇见钟子期,他们在琴音中听见了彼此的存在;刘备遇见孔明,他们在金戈铁马中看见了彼此的存在;梵高遇见向日葵,他在太阳炽热的色彩中画出了自己的存在。所以我渴望,你我某天相遇时,哪怕是一个笑脸、一个手势、一段轻快的步子,能够成为使这相遇变得特殊的因素,我们眼底有彼此的影子,我们在对方的眸子里存活。
亲爱的,我乞求你,千万记住我们的相遇,也许在曾经、现在或未来的某时,当远风吹来一纸相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我努力记得,我曾遇到的一切。
让我告诉自己,他们都是我今生今世的证据。
【篇二:今生今世的证据】
现在,谁能说出一棵草、一根木头的全部真实。谁会看见一场场的风吹旧、刮破院门,穿过一个人慢慢松开的骨缝,把所有的风声留在他的一生中。——刘亮程
移上棺盖,你僵冷地躺在里面,一点一点地看着世界的光线消失,直到最后一丝空隙也被掩盖。黑暗,最黑的黑暗便将你包围。
这只是死亡体验馆的—项特色体验。死亡之前的那一刻,人们都会想着什么?甜蜜地回忆往事,还是列举今生的遗憾?可能都有。往事和遗憾,—个已飘走,一定不会来,又有什么能证明你曾经的存在?今生今世的证据又有多少为你依然不变。
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有证据,但不是永恒的。
身边可爱的人们,有的见证了我的不同方面,我们吵过架,哭过,笑过,一起奋斗过。只要存在,这证据大概都不会被消灭。即使是相互疏离、彼此不屑的人,也不得不保有对方的记忆。他们都是我今生今世的证据。
写过的每—篇日记,每—次机械的作业,每一块信手的涂鸦以及冗长的聊天记录,他们倒是能保存较长时间的(如果有心的话),它们记录着我的状态与心情,以及日常,能帮助我回忆。倘若以后别人看到,或许也会笑笑:“哦,这个人的生活真无趣。”它们也是我今生今世的证据。
这盆花的叶子我曾抚摸过,我曾给那盆植物浇过水。它们因我而生长,是我照料的结果。那棵树小时候被我划伤过,一道不明显的疤现在还留着,树下可能还埋着我小时候视为珍宝的“作品”。它们因我而改变,是我顽皮的结果。植物的寿命我一直不清楚,大概能很长,它们是我存在的结果。
有段时间偏爱为自己的存在制造证据,尤其是“世界末日”前,常常想着写封信或练几张漂亮的字装进铁盒,埋在哪里留给存活下来的人。现在想起来忍不住想笑。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以上的证据都是暂时的。人总会死亡,纸张总会分解,数据总会清空,植物总会枯萎。“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条河”,物质在变化,你终究会淡出所有人的意识。
但是,我活着不是为了让人们记住,今生今世的证据也用不着对每个人有意义,何必苦心制造证据。你的存在,只需要对那一两个珍惜的人有意义就行了,之后的事,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