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我的钟子期】
我在地渊里哭泣,黑暗无底,谁人又轻声歌吟?我在青春中忘情,人生无题,谁人又予我潜移?我在树梢上不语,状似无意,谁人又静候聆听?
一
我和辛从小便住在这长长的弄堂里。每天看着日之朝暮,或是听着鸟啼莺鸣,我们日日经过同一处高墙上墨绿的苔,穿过同一簇人家门前娉婷的扶桑花,行走在同一处斜阳温柔坍塌的小路上,不曾多想那无常的云野何时变迁,在那废弃已久的院子里,我们躺在比自己老得多的矮小皂荚树下,儿时的风揣着诗意的秋色掸落树梢上美人的粉唇,把冷清的院子铺成柔情的胭脂色,只听一个声音:“只有我们知道这里哩!”辛笑着对我说,那笑是水葱一般较好,落花似的唇瓣轻轻的一吻,颊上一阵痒。辛躺下后便有多时没再说话,我连忙唤她:“辛!辛!”她没有回答我,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神色,又急忙唤她:“辛!辛!”只见她转过身来,把双手放在嘴边搭成喇叭状朝我喊:“我在!我在!”
伴随着凉凉的秋风,我俩常互相倾诉彼此的小秘密,很多时候,还没等我说下半句,她便紧接着一字不差地念出来,之后,便是一阵欢笑。
二
那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硕大的木棉花迎面盛开,摇摇欲坠,像一个个含泪的小妇人,唱着盼君归来的歌。我和辛的争吵持续了三天之久,我独自坐在大树下,望着树底下满地的碎屑,心里感到莫名的不安,我低着头闭着眼睛,希望趁着午后的阳光,睡上一觉,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我与辛吵架的事实。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一个声音---脚步声,声音愈来愈响,又一个凉凉的声音开口:“喂!叫你呢!”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辛,辛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神色大变,指着上面,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快躲开,那什么要掉下来了!”,我茫然地抬头。
后来,我捂着疼痛的额头,一边用脚使劲蹂躏着让我“中奖”的硕大木棉花,一边对辛说:“谢谢你的提醒,就是晚了点。”她哈哈大笑,几秒钟过后,她成了“中奖”的第二个幸运儿。
问:“孰为小女之知音?”答曰:“非辛者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