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祖屋】
除夕,爸爸像往年一样开车回老家拜神(这是我们家乡的风俗);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叫我跟他一起回去。我不解地问:“爸爸,往年我想回老家您却不让,今年为什么主动叫我回去了?”“带你回去看看祖屋,你就明白了”。
回到老家,爸爸先带我去跟堂伯、堂叔和堂兄弟姐妹们寒暄一番之后,就带我走进了我们的祖屋。
祖屋很破旧,是传统的瓦砖房,屋里很暗,全靠屋顶的几块玻璃瓦射进来的几缕阳光勉强照亮着屋子。屋子的外墙是火砖,内墙是泥砖,内、外墙都没有批水泥,也没有贴瓷砖,一块块火砖、泥砖全暴露出来。屋里的地板也没有铺瓷砖,全是原始的泥地面。全屋共有三房一厅,房和厅都很小,厅的上面有一个小阁楼。据说当年我的曾祖父母、三伯公和祖父母各住一个房间,我爸爸和伯伯只能挤住在小阁楼里。“爸爸,祖屋的墙壁为什么不批水泥,地板为什么不铺瓷砖呢?”“唉,孩子啊,那个年代有饭吃、有屋住就算很不错了,哪里还有钱批墙、铺地板砖呀!”“现在应该没人住这种屋子了吧?”“有啊,我带你去邻居林叔叔家看看吧。”
刚走到林叔叔家门口,只见一位头发灰白、皮肤枯黑、满脸皱纹、瘦小憔悴的老伯从屋里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来,伸出双手,紧握着我爸爸的手,双眼与我爸爸对视着,眼角流出一丝泪水,嘴唇在微微颤动着,似乎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从嘴里冒出一句:“领导您……您回来了!……”“嗨,都是老同学、老朋友,叫什么领导!”“是、是、是,老同学您好!请进来坐坐!”“这是我女儿邵文昊,文昊快叫林叔叔好!”“林叔叔好!”“好,好,大家好!这孩子真是聪明伶俐啊!将来肯定跟你爸爸一样有出息!”林叔叔很热情、很客气、很高兴地招呼我们坐下来聊天。我心里暗暗吃惊:这就是林叔叔?怎么看起来要比我爸爸大十几二十岁?要不是爸爸提醒我,我还叫他伯伯或爷爷呢!
我环顾一下林叔叔的家,发现他家果然跟我的祖屋一样简陋、破旧,也没有批墙,也没有铺地板砖,他们一家好几口人就挤住在这么一个小屋里,屋里见不到一件值钱的东西,地上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在傻傻地玩着。
在林叔叔家坐了一会儿,爸爸的手机响了,原来是拜神的时间快到了,堂伯打电话来催爸爸去咱们的祠堂集中拜神了。
拜神完毕,在离开老家回水东的路上,爸爸告诉我,林叔叔跟我爸爸是小学同学,当年林叔叔经常逃学,后来辍学了。一无所长的他,几十年来只懂得在街边摆卖,靠微薄的小贩小卖收入艰难地维持着生计,所以至今还是住在当年那简陋的屋子里,并且多年的劳累与贫困,使他过早地衰老了。而我伯伯和爸爸当年不畏条件艰苦,长年坚持在祖屋那窄小的小阁楼里挑灯夜读,终于先后都以全镇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县一中,后来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伯伯毕业分配在省电视台,爸爸为了回家照顾爷爷奶奶,放弃了留省城的机会,毕业分配到了县机关部门工作。爸爸由于有文化、懂业务,很快就成为了单位的业务骨干,在单位中优先分得了较好的房子,还把爷爷、奶奶从祖屋里接出来,全家人在县城里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文昊啊,你明白爸爸今天带你回来看祖屋的目的了吗?”
“不是很明白哦。”
“往年你还小,还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些,所以爸爸不带你回来;现在你长大了,应该懂事了,所以爸爸才带你回来看祖屋,目的就是让你明白一个道理——知识改变命运,奋斗改变人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篇二:牵情祖屋】
蓓蕾一般默默地等待,夕阳一般遥遥地注目,在心的远景里,有那样一个牵情的祖屋,是我灵魂深处永远的天空。
——题记
寒来暑往,今又中秋,带着满心的愉悦回到祖屋看望外婆。远远地便看见烟囱上升起袅袅炊烟,而外婆定当不停地续着柴草,灶火通明,照亮了她那张平静朴素的脸庞。
那炊烟,瞬时间化成了许多长着羽翼的回忆之鸟,飞过淡淡的空间,在我的天空浅吟低唱岁月的旋律……
依稀记得儿时的我总爱窝在外婆身旁,看着外婆中指上套着铁箍戒为我纳鞋。只见外婆的手在棉布上上下穿梭,外婆的手指感觉比眼睛还亮堂。她偶尔抬起头来,慈祥的眼神仿佛穿破了我的天空,她轻声问:“囡囡,想不想穿新鞋呀?”我嘟着小嘴不停地点头。那时,祖屋成了我的天空,我像只小鸟在其中尽享欢乐。
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儿时中秋,惟一的私家趣味就是吃外婆亲手做的糯米饼。喷香的米粉和水成面,我和外婆一起揉揉压压,发酵、定型、加馅、调味儿,上笼一蒸,一盘通东人独有的烧饼诞生了。
外婆拨亮灶火,从门外吹来的风拂动她的银发,犹似初冬挂霜的柔枝。她把自己的感情和生命磨成细小的碎屑,揉进日子里蒸煮,以袅袅的馨香带给我无穷的幸福。
那时,我的心中无法言喻的快乐。而今每每回到祖屋,我的心事聚集又蒸发,它们如同那柴草的烟缕,在我的天空中不留痕迹。
收回过往思绪,向屋里走去,果然,外婆依旧姿态优美她端坐,不停地续着草,在我的心窝里,倍感温暖。
高贵的人把天空看作自己最大的牧场,然于我心中,牵情的祖屋是我永远的天空,置身于此,每一片白云均是祖孙情深的诉说。在这里,我一切的忧思挂虑都已远去,所留下的是刻骨铭心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