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在这个春天】
“我从来不曾抗拒樱花的美丽”,她站在一棵樱花树下说道,“明年的春天,下一次樱花开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她的这一句话还是在一年前。小学毕业后,我和她便身处异国,即使是闺蜜,一年也只有一次漂洋过海回到中国相聚的机会。这片樱花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地方,尽管那时还小,但依然清晰地记得。
独自一人走在樱花林中,一簇簇红樱花,红得像漂染过似的,浅色的嫩叶在一旁做着陪衬,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晨曦微露的朝霞。叠瓣粉的是恰到好处,粉得不庸俗,而是那种淡淡的芳香长存心中。我们之间的友情也正如这沁人心脾的花香般浓厚。我与她约好在这一天见面,走到树旁的一处长椅坐下,拿起一本并不知名的书翻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使我有些不耐烦。
时间拨乱了我的心绪,让我焦急不安,从衣服口袋中拿出手机,找到了那熟悉的名字,刚要按下“拨号”。
“对不起!每次都让你等这么久!”那个如樱花般可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萦绕,我猛然转过身。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我不禁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久别重逢的感觉令我们都有一些感触。那发自内心的问候像暖流一样从耳朵直到内心。“这一次回国可以留多长时间啊?”我期望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她的脸上。“大概一个星期吧!那边的课还没结束,我很快就要赶回去!”或许是真的太久没有见面,这短暂的时间便显得格外珍贵。我们没有再继续谈下去,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那微笑是苦涩的。
我们漫步在花刚开的樱花树林,没有一句话,但是心中却暖暖的。落日的余晖洒在脚下,我拾起地面上一朵被风吹落的樱花捧在手中。也许是她看出了我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我手掌中的花瓣轻轻拿走,她笑了,我也笑了。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在这片樱花林中渐行渐远,我落下了那滴眼泪。去年的春天,我们许下诺言。今年的春天,我们兑现承诺。明年的春天,我们再次相见。
【篇二:诗钓】
华贵艳丽若牡丹,层层叠瓣,交错着浓淡的色彩,或清艳或娇贵,在魏紫姚黄的美丽传诵下她舞步款款登上万花之首。牡丹,亦是中国那巍峨文化的代表。它是混沌尘世中的清灵,诗则是千年文化底蕴的沉积。
诗如牡丹般娇艳,吟诵千古美丽风光,有唐时杜牧打马走过时,在智禅寺下,“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的唯美黄昏,得到的恍若一幅山水墨画的景象,徐徐在眼前铺开,感叹的是诗词的神奇。又如宋时宋祁所创作的《玉楼春》中的一句绝句:“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诗作为国粹,不仅诠释了那壮丽秀美的大好河山,更是突出了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
博大的不只是文字,更是那铿锵的精神。
有古人在江上钓雪,雪自是钓不上的,钓的是那全然绝尘之意。那是脱俗,纳兰容若在《塞上咏雪花》中感慨:“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所以,柳宗元钓的不是雪,而是那淡泊名禄的绝尘,是那一世的清白。他钓的是诗,用诗来表白内心,表白灵魂的高度。
正如屈原,那高的灵魂,那满腔的爱国情怀,汩罗江边,香草遍布,低头垂泪为哪般?国破,他的灵魂依居之所也随之破灭,“不抚壮而弃秽会……来吾道夫先路。”他选择随梦而逝,是不屈的刚毅。
温婉的诗钓出憔悴若黄花的人儿。“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瘦的是人,可憔悴的却是心。有雁回来时,月满西楼,满心期待着,面对着凉凉秋意,怎能不相思情?薄薄的一片锦书,重重的却是一份深情。
不论是景,亦是情,垂钓之人,无不过是在逝者如斯的川上,上演了一场一场的空钓游戏。钓鱼与钓诗,无所差别,最终被钓牢的却是自己。
储光曦在《钓鱼湾》中写道:“日暮何待人?维舟绿杨岸。”人一直在被钓,无论可时何地。诗,最简洁却最有力的将此表达出来。正如诗般恍惚,那些若隐若现的情景,人在不知不觉中被鱼线牵扯住。
诗钓如钓人,人在诗中,诗在心。钓的不是诗,却是那颗红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