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当时只道是寻常】
九月桂花开,而远方的你是否有人,也在怀念这往日的清香。
奶奶家的院子很普通,像平常人家一般中了满院的瓜果蔬菜,唯一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那棵四人粗的大桂树。每年九月,那浓郁的清香便洗去了满屋呛鼻的煤烟味儿与陈旧的朽木味。
我则极爱吃板栗,村里头没得卖,奶奶便托人采些野板栗,去了外壳的刺儿,露出棕黑色的硬壳儿。在那硬壳上切开小口,放入摘下的碎桂花瓣一同清炒,米黄的桂花瓣一点一点逐渐缩小,直至缩成米黄的棉花球一般,那桂花香便才从板栗裂开的口中钻入,即便不加糖,却也比糖更甜了。
每年初秋桂花飘香之时,我便缠着奶奶清炒板栗,久而久之便也习惯,只当是寻常之事,每年必做罢了。
奶奶也并不说什么,只是见着树梢上常盛着露珠的米黄色小花随着那堆积的板栗壳却愈来愈少,那曾浓郁扑鼻的香气也已随着入肚的板栗一去不复返。但即便这样,奶奶却并未在我吵着吃板栗时面露难色,也并不在清炒板栗中减少桂花的剂量。只是时常目光呆滞,一抹黯淡转瞬即逝。
不久我便回了城。去得匆匆,奶奶还未来得及炒些板栗带着路上吃,我却只摆摆手,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这种东西,城里到处都是。”
城中的板栗个儿大,皮脆,不必剥得之家指甲酸疼,却甜得腻人,全然不如奶奶的清炒板栗那般清淡可口。
我逐渐对板栗失去兴致。
奶奶寄来一袋清炒板栗。经过长途跋涉它竟仍未散失香甜。我的眼前倏然出现那棵大桂树,缀着密密麻麻的小花的树梢好奇地探进屋内,却听得奶奶电话那头的声音分明诉说着大桂树生命的结束。我愣怔,这给了我清香的桂树,我却还未关心过它,它便这样突兀离去了。
我留下沾满桂香的板栗壳,小心地放在房间的每个角落,提醒着我从未寻常过的桂香不会离去。
【篇二:一个人的教室】
写了很多篇作文来回忆小学,总觉得有些亏欠,想必是匆匆的告别导致的。
2017年6月12日,一个阴雨缠绵的日子。撑着一把伞走在那悠长悠长又沉寂的雨巷,一转身又来到了碧波小学,今天校门口的小民警早已散去,散学典礼,没人会关心仪容仪表。走进来又见看了六年的大桂树,哪怕未到花季也有别样的清香。四个楼梯口,哪个都承载了无数的回忆,有和同学的欢声笑语,有独自一人的黯然神伤,有辛劳过后的无源苦笑,还有那张明知离别还作欢笑的脸啊!
走进六四班那不同寻常的教室,今天迟到大王——我,没迟到,所有人都是。
2016年的散学典礼,我是欢笑的,不知道,这一年级唱给六年级的送别歌意味着什么,无论是多美的旋律我都请你不要响起,因为我不喜欢这离别的悲伤!
班主任余老师来了,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笑容满面,表扬了每个同学。最后点名了,几乎每人都哽咽地答到。
这一届学校没有组织唱送别歌,或许悄悄是离别的笙箫。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至少要好好说再见。
那天,我们笑着哭了……
我是学生中最晚离开的,我是那样真切地看到余老师独自一人站在教室门前对渐行渐远的学生喊道:“常回家看看”。
那天教室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余老师。
半年前回到碧波,再次来到六四班的时候又有了一群新的学生,他们的眼中闪着希望,教室里满满当当的。
是啊,学校就像社会一样,有人走有人来,忙忙碌碌,而生活能不能慢下来,回家看看,找回一些好久没有的感动呢?谁还记的,那一个人的教室,一个重情谊的老师?
望多年后凤凰花开,重聚首,追忆似水年华,别留一个人的教室。
【篇三:八年级作文】
有人说“月圆是诗,月缺是梦”,仰望星空,总会不自觉地寻找月儿的身影。怀念起儿时在农村的生活,夏夜,躺在平台上,望着如蛋黄般的圆月,想着月中阴影处会是一棵怎样的大桂树,吴刚有没有在砍树呢?
在漫长的人类文明进程里,我们的先祖也一定这样寻找过月儿。月亮给世人留下了多少美好的想象啊。它是一支歌,是一首诗,是我们美好的寄托。你听,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王维“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苏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因为月亮,人类不曾寂寞。它带给我们祖先的歌、异国的诗,还有我们这代人在水泥玻璃大楼上眺望星空时的美好回应。
自从阿波罗号登陆月球,它表面上尖尖的突起和深深的凹裂,打破了多少纯真的梦,然而它也开启了另一扇想象之门。它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们由来已久的各种飞天梦想在刹那间被它如此真切具体地实现了,太空旅游不再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人类的飞天之梦是与生俱来的,不论是中国的嫦娥奔月、轩辕黄帝御龙飞天,还是古希腊的伊卡尔之翼,能够让人读懂的都是人类对茫远太空的深深向往。从登月幻想到登月实践,从有史料记载的“飞天第一人”万户到阿姆斯特朗,人类的飞天之路充满着激情与悲壮。
望着荒芜庞大的星球,我们从文化诗意的月亮走进科技月亮,那么未来的月亮呢?也许就在你们的手中。
意大利小说家卡尔维诺的《宇宙奇趣》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作品,其中《月亮的距离》充满传奇和神秘,他从奇特的角度重新讲述了关于月亮和地球的故事。我希望同学们能读一读,结合自己的想象开启前往未来月球的奇妙之旅。
本单元写作可以月为线索,借月抒怀,表达对亲友的思念,对童年的怀恋,对田园的向往。可以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月亮文化,充分发挥丰富的联想与想象,编写故事。还可以结合月球知识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写一篇关于未来月球的科幻作文。
月球——我来了
【篇四:花香·故土】
一
一阵风抖下一树芳桂。桂树投下一片绿荫。悠悠的凉。
小女孩拎着裙角,蹦蹦跳跳地在桂树下抬着桂花,兜了满怀的香,不时还眯着眼吹飞大簇大簇如天鹅绒般的“雪团”蒲公英。房顶上,缕缕轻烟袅袅升起,与白云相依相偎。还有熟悉的参着淡淡花香的悠悠茶香拂过,撩动着人的味蕾。
新鲜的芳桂躺在簸箕里懒懒迎着夕阳的余辉,淡黄的花瓣上映着一淌红光。
“丫头,吃饭啦。”外婆的笑脸,宛如一朵舒展的菊花。
“哎。”小女孩一边应答着,一边放下拾好的花瓣奔进厨房。红润的脸颊一如四月蔷薇般娇艳。
“小花猫,发什么呆呢?”外婆将一盘软软香香的桂花糕端给小女孩,笑问道。
“外婆,您看,那棵小桂树是我,大桂树是您!”一张仰起的小脸写满了灵动。
外婆笑着揉一揉丫头的头发,望着院里的两棵桂树;重复着那句话:“是啊,小桂树是丫头,大桂树是外婆……”
偶尔,会有几只飞鸟带着一身花香飞过。墙角的矢车菊悠悠摇曳……
二
小女孩低着头,将簸箕里的桂花翻来翻去。一旁,一对陌生中年夫妇正对外婆说着什么。她分明看到外婆脸上的笑容在凝固、退化。
气氛也在凝固。
小女孩感到,有种不好的气息在传递,在向她袭来,将她困住。像是堵无形墙,四面八方向她逼近,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
“丫头,来。”外婆依旧是那张和蔼的脸,她招招手让小女孩过去。小女孩抬起头,一双纯如小鹿般的瞳仁里映出惊恐的神色。“叫爸爸妈妈……”外婆让她面对那两个陌生人。
小女孩瘪瘪嘴,不吭声。外婆有几分尴尬,道:“没事没事,过几天就熟悉了。毕竟她在这儿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们当父母的……丫头,那是你爸爸,这是你妈妈,他们啊,来接你回家……”那妇女也微笑着看着她,一如这么多年来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那个“妈妈”。
小女孩疑惑不解地抬起头,随即变为愤怒:“不,我不走!我不认识他们!这就是我的家,我要和外婆永远在一起!我不走……外婆,您不要我了吗?……”
“丫头,听话,你总有一天会离开外婆独自走远的啊……不哭,到了国外可不能再役前那么野了……”外婆为小女孩拭去眼泪,又将晒好的桂花交给那女子,道:“这丫头啊,就爱吃咱这桂花糕,别忘了做给她吃……”
小女孩死死抓住外婆的衣角,却被生生拉开。哭闹声,深深揪起了外婆的心。外婆躲在墙角后,偷偷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身影,听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两眼含泪。
大小桂树,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抖落了一地花。
是因风起,又或是因哭声而泣?
三
十月的雨,却有下不完的劲儿。
“今年的桂花又不能晒完了,丫头一定又嘴馋了……哎,这一晃又是几年了……”外婆心事重重地倚在门框上,望着屋外的阴天,叹着气:“老了……”
淅淅沥沥的雨蒙蒙一片,那大小桂树早已变成大桂树和老桂树了。湿泥土地也被铺上了青砖,在雨水的洗礼下,冒着一股清香湿润的水雾。
屋檐滴下的雨珠溅在矢车菊上,顺着娇嫩的花瓣往下滴落着,又旋打在叶片、地砖上,碎成千万片,像一颗孤独而苦苦煎熬的心,就这样碎了……
外婆轻轻地撑起一把油纸伞来到桂树下,用爬满皱纹的手掌抚着布满青苔的老桂树,道:“现在,又只剩下咱啦……”
天上,再也没有鸟飞过;而地下,只有几朵狼狈却依旧馥郁的花朵……
四
是个晴天。
“咚咚”“咚咚”不耐烦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暴躁。
“说了多少遍了,我老太婆死也不搬!”外婆的脸涨得通红。
这几个人是专门来除“钉子户”的,前巷后胡同,不少人都搬了,只有这条老胡同,所有的老人都决定不搬。
钢筋铁瓦,已经将人们心与心的距离隔开了。而这些老人,每天都能在巷子里聚聚、串门、下棋、喝茶,方便又快捷。特别是外婆家的桂花茶,茶香溢满整条胡同。
于是,这群老人一致决定,不搬,是铁了心的不搬。
而外婆不搬,则是舍不得离开这些朋友,这片院子,这两棵桂树。也不想……麻烦丫头她们一家。
“老太婆,好商量……你开个价。”那头儿悠闲地点燃一支烟,比起数价,“五万?嫌少了?六万?还是不行?那十万?……”
“无价。”外婆睥睨那人一眼,冷笑道“这院里屋内统统无价!你们这些人带上你们的家伙,给我出去!”
“出去?老不死的,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你们这一颗颗老钉子一颗一颗地拔出来!”那人气得一踢椅子,啐了一口唾沫,道:“走!”
外婆气得只想发抖。但她平住气,背倚在桂树上,轻叹一声,透过叶缝静静看着这星星点点的蓝天。
桂树也静静地看着这片瓦蓝的天。与此同时,在一片陆地上,一个少女也在独独凝望着同一片天。人人树树,仿佛一直望到,天荒,地老。
五
岁月的流河将来来往往的往事,就这样沉淀堆积成了泥沙。
唯一冲洗不掉的,是思念。
依旧是伴着花香,院门被推开,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外婆……”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漫天铺地地铺陈开来。一双浑浊而干涩的眼睛缓缓而又无力地睁开,却又重重闭上。
是的,老了。
“外婆,真的是丫头,丫头回来了……”睁眼,是一位陌生而又熟悉,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丫头回来了,丫头回来得太迟了……”
“丫头回来了?”外婆的双眼浸满了泪雾,她四下找寻、张望,却寻不见记忆中的那个“丫头”。“哎,丫头总爱乱跑,一定又是跑哪儿去躲着了……这孩子,总让人操心……姑娘,你能推我出去等等她吗?记得丫头四岁那年走丢了,可把我吓坏了,但丫头寻着这桂花味儿又找了过来——幸好隔壁家老三认得丫头……”外婆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丫头儿时的劣迹,却丝毫没注意到面前女孩眼底的水雾。
女孩握住外婆干瘦的手,全身不住地战栗。泪花泛滴在外婆的手背上。
院里,一团团白雪般的蒲公英被风吹散,酢浆草的叶子边缘已开始泛黄,矢车菊瘦弱不堪地在冷风中颤抖着。
外婆坐在轮椅上,女孩将她推到桂树面前,再一次,认真地替外婆抬起掉落的鲜桂,小心地,轻轻地递给外婆。
外婆凝望着那张陌生的面孔,又一次费力却认真地透过桂树,去仰望那片美丽的苍穹。
“这棵大树是丫头,这棵老树是我……”
“这棵小树是丫头,这棵大树是外婆。”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拂落了一树桂花,盈盈落在外婆的肩上,膝上;落在女孩长长的辫子上,头发上。
丫头永远是外婆心中的小桂树,外婆永远是丫头心中的大桂树。
留下,永久的香。
桂香犹长,花期却短。心与心间之距,被太平洋割断。两块大陆,不时凝望。忘不了花香漂洋,怎能待花落成土?还盼及时归,虽在海外,常回家看看。